博雅循声望去,一个身穿红衣裳的童子走了出来。圆形的面孔也是红扑扑的,脸上带着相当天真的笑容。
&ldo;你能够看见我们?&rdo;博雅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ldo;不就是两个生魂嘛,&rdo;童子大剌剌地说道,&ldo;看得见你们也没什么好奇怪的。&rdo;
&ldo;可是你不是说过……&rdo;博雅的脸转向了晴明。
&ldo;一般人的确看不见我们,不过,他不一样。&rdo;晴明不动声色地说道。
&ldo;哈哈,是个非常聪明的家伙啊。不错,如果是人,的确看不见你们,但我并非人类。&rdo;
&ldo;不是人……难道是鬼?&rdo;博雅的脸上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ldo;喂,镇静一点好不好?&rdo;童子有点恼怒。&ldo;鬼很可怕吗?别忘了,你虽然是生魂,跟鬼也差不了多少,自己是鬼还说怕鬼,真是岂有此理。&rdo;
&ldo;呃……&rdo;已经忘却了自己目前处境的博雅尴尬地语塞了。
&ldo;话又说回来,尽管你这家伙看上去很傻,吹出来的笛子倒真是很好听。能借我试试吗?&rdo;
&ldo;当然可以。&rdo;博雅把叶二递到了童子手中。童子放在唇边,开始吹了起来。起初时还有点生涩,到了后来竟越来越圆熟,竟然一个音符不错地将那支曲子完整地吹了出来。
&ldo;嗳,真聪明!&rdo;博雅惊异地说道。
&ldo;这算什么。&rdo;童子因为受到了夸赞而明显地露出喜色,自己却又装得漫不经心。
&ldo;假如我不是十岁那年被火烧死,也许世上早就多了一个天下第一的乐师呢。&rdo;
&ldo;十岁?&rdo;
&ldo;嗯。&rdo;瞟了一眼博雅的神情,童子嗤之以鼻,&ldo;嗨,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现在也挺好,逍遥自在。不过,要算起冥寿,我比你可大得多,所以别想仗着自己比我阳寿大就欺负我。对了,你这笛子叫什么名字?&rdo;
&ldo;叶二。&rdo;博雅答道。
&ldo;名字也就马马虎虎。&rdo;童子尽量装出前辈的口气说道,&ldo;送给我吧?&rdo;
&ldo;不行。什么都可以给你,这个不行。&rdo;
&ldo;哼,不行就算了。比这好得多的笛子我也见过,没什么稀罕的。&rdo;
将叶二掷还给博雅,童子转身就想离开。
&ldo;别走。&rdo;
这个声音来自晴明。童子脸上掠过一丝惊愕,但随即又开始恼怒起来。
&ldo;你是谁?居然敢命令我。&rdo;
&ldo;我不是谁。&rdo;晴明安然道。与此同时,童子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好像被柔丝系住了一般,挣脱不开。
&ldo;混账!&rdo;童子一边挣扎一边叫道,&ldo;你这家伙,使了什么法术?&rdo;
&ldo;呵呵,小小的定身法而已。尽管咒术已经无效,不过我恰好还带着几张符纸。&rdo;
&ldo;呸呸呸,快放开我!不然有得你好受的!&rdo;
&ldo;放开你不难,&rdo;晴明慢条斯理地说道,&ldo;你得告诉我,那批珍宝在什么地方。&rdo;
&ldo;晴明,你怎么知道?&rdo;听到这句话,博雅惊讶地把头转向他。晴明却简单地说道:&ldo;看他的头上。&rdo;
就在童子挽成总角的发间,有一颗红色的宝石闪耀着光芒,正是乌鸦衔去的那一颗。
&ldo;哼,别做梦了。&rdo;童子没好气地说,&ldo;贪婪的家伙就算变成鬼魂也还是贪婪的。那些珍宝你们一个指头都别想碰!&rdo;
&ldo;我们可不是贪婪……&rdo;博雅辩解道,但他的话被童子滔滔不绝的话打断了。
&ldo;像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宝藏周围聚集了不少怀着执念的怨鬼,尽管为了宝藏而死,仍然舍不得离开,成天就在那儿转啊转的。&rdo;
&ldo;呃,那真可怕。可我们的确不是为了夺取它。&rdo;
&ldo;假装成好人吗?告诉过你了,我的冥寿比你长,见过的事情也比你多,所以你休想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样。&rdo;
&ldo;你可以不相信他,&rdo;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晴明开口了,&ldo;不过,你应该相信你听到的笛声。&rdo;
&ldo;笛声……&rdo;童子明显怔了一怔。
&ldo;对,笛声。你觉得那笛声中,有贪婪或欺骗的成分吗?语言可以作假,甚至眼神也可以掩饰,但音乐是来自心底的声音,无法伪装。现在,你回想一下刚才听到的声音,然后回答我。&rdo;
&ldo;……&rdo;童子迟疑着,没有回答。
&ldo;我们无意中中了宝藏上的咒语,所以才来到这里,变成了生魂。现在我们只想回去,而回去的关键就是找到那批宝藏。&rdo;
&ldo;……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帮不了你。&rdo;童子低下了头,咬着嘴唇道,&ldo;宝藏上的咒语相当强大,我可没办法解开。&rdo;
&ldo;那么,谁能解开呢?&rdo;
&ldo;别问了。总之,你们肯定是回不去的。&rdo;侧着头想了想,童子突然高兴起来。
&ldo;我说,你们不回去也挺好,干脆就留下来陪着我,教我吹笛子吧?&rdo;
&ldo;那可不行。&rdo;博雅不假思索地答道,晴明却截断了他的话,&ldo;为何不行?如果当真回不去的话,这主意听起来倒还不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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