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紧皱着眉头看着她,好半晌才说:“去取画中香来。”
画妩巴不得赶紧消失在他们眼前,一把拉住叶云谏转身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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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并肩向画妩的小院走,叶云谏走的颇急,画妩思忖着开口:“叶霄,刚才那人是谁啊?”
叶云谏头也不回:“谁?”
画妩说:“就是刚才那个,特别好看的那个。”
叶云谏一下子停住脚步,转头皱着眉仿佛不可置信:“好看?你觉得他特别好看?”他愤怒道,“你瞎了?!”
画妩莫名其妙:“你觉得他不好看吗?我怎么就瞎了?”
“我觉得他没我好看。你觉得我俩谁好看?”
画妩被他绕得云里雾里,本来是想问身份,现在绕来绕去全是好不好看。但面对叶云谏,画妩嘴上是不肯输的:“我觉得他比你好看。”顿了顿,补一句,“好看多了。”
叶云谏一巴掌呼在她后脑勺。
画妩捂着脑袋不忘正事:“到底是谁啊?”
叶云谏转身继续走:“是苏合的旧识,你别多问。”想了想,“这个人不好惹,你离他远一点,听见没有?”
到了院子取了香,画妩八卦之心不死:“你会燃这个香嘛?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吧。”
“用不着。”叶云谏把她推回房里,“我不会难道苏合也不会吗?你就呆在这儿,别给苏合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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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惹的沈晏在沉香阁住了下来。
这是画妩未曾料到的结果,因她觉得苏合和叶云谏都不大喜欢沈晏,尤其是叶云谏。自从沈晏住下,叶云谏的脸色就再没好过,三天两头到处发脾气,满院子找茬。画妩知道是因了沈晏的缘故,可这缘故却不知从何而起,实在让人神伤。
沉香阁依山而建,占地极广。画妩的一帘风月在内院的西边,叶云谏的画堂深在西南,苏合的月满西楼在北边的半山腰,可以俯瞰整个沉香阁。然而苏合给沈晏安排的住处却是最最东北角的雁丘。
雁丘这院子说好不好,说差也不差。好的是雕梁画栋精致华丽,差的是离其他地方实在是太远了些。画妩听到这个安排后半晌都没反应过来雁丘在哪,心说这个安排委实不太友好,饶是她觉得沈晏那张脸真真惊艳,但若每天都走去雁丘看他一眼,自己也确然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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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午后,沉香阁三个主子在苏合的院子里晒太阳。苏合端着酒盏慢悠悠喝着。她酒量极佳,十年间画妩尚未见她醉过。扶芳走过来行了个礼:“阁主,沈公子来了。”
画妩回过头去,见沈晏阔步而来。画妩看着他从门边一路行来,心想,这靴子被他穿着是如此的好看,这衣衫被他穿着是如此的好看,这脸……画妩在心里感叹,这脸,怎么就能长得这么好看呢?
沈晏走到她面前,站定。声音带了一把少见的温柔:“少阁主谬赞。沈某……”停了停,几不可查的一抹浅笑,“愧不敢当。”
“敢当的,敢当的。”画妩呆呆说完,猛地一激灵,“什么?!”
叶云谏在她身后捂额:“你快别再说了!”
画妩看看叶云谏,再看看沈晏,难道她想着想着,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然后一把捂住脸,自我安慰:我都是个活死人了,不怕不怕的。死人怕什么丢脸?死人根本就没有脸。
沈晏笑意更深,伸出手,行云流水抚了抚她的发梢:“没事的。说实话又不丢脸。”
画妩惊恐的抬起头来,叶云谏窜过来一把拍掉沈晏的手:“阿妩尚在闺中,沈公子自重。”
沈晏好整以暇把手负到身后,画妩觉得这人的脸简直有蛊惑人心的本事……叶云谏伸出手,默默的捂住了画妩的嘴巴。
苏合轻咳一声:“沈公子,有事?”
“住了四五日,想起还未正式见过沉香阁少阁主,特来拜见。”沈晏看着画妩,放缓了声音,轻轻柔柔,“叨扰少阁主。久闻少阁主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画妩干笑:“好说,好说。”
沈晏又说:“我一向住在西京惯了,初来姑苏觉得身体颇有不适。还想请教少阁主,可有法子治治?”
叶云谏抢道:“阿妩又不是大夫,阿妩不会治这个。”
这可奇了,画妩心想,苏合稳坐天下第一制香师的位置二十年,对医理通晓可谓登峰造极,不然又如何能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本事。她这个徒弟,笨是笨了些,却还没有连水土不服都治不了的道理,当即怼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治这个?我最会治这个。”
叶云谏气的鼻子都歪了:“你就是不会治这个!”
“我会!”
苏合在后面听不下去,弱弱道:“其实我也会治这个,要不然……”
被两人齐齐打断:“闭嘴!”
“……”
沈晏轻笑:“有劳少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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