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萧倒说了,“我查过记录,你仿佛在公司里不大如意。”
“也不算挺不得意。”我微笑。
“上半年的表现不大好,是因为家事的缘故吗?”我喝一口酒,“下班了,不想说公事。”
他点点头,“你好象不大喜欢争。”
我还是微笑。怎么争呢?老板有电话来,我与别人同样坐电话机羊,别人有胆子把我伸出拿听筒的手挡开,喝声“我来!”就咕咕哝哝跟老板说起来。怎么急呢?
我说;“我是有点惰性,也相信命运,不过他们老说:性格控制命运,所以也不能怪人”。
“也不想改?”他问。
我说:“哪里还有得改?三岁看八十,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哪里有得改?”
他说:“是没有必要,不是错就不必改,每个人性情不同,是以有些人适宜从商,有些人适宜干艺术。”
我笑,“我空有艺术家的架势,而没有艺术的天分。”顺手干了手中的酒:“晚了,萧先生,我想走了。”
“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大家同事,何劳送来送去的。”
“但是……”
我到门口,伸手招了部计程车,便坐上去,“再见。”我说。
第二天在公司见到他,绝口不提前一天的事。
后来那些货的合同、交易,就交在我手中,忽然获得信任,我精神稍佳,我同我自己说:仿佛有一丝阳光了。
同事们对我发生了新的兴趣,不那么排挤,但到这个时候,我对世道已惯,此心倒处悠然,也无所谓了,天无绝人之路,一切事要处之泰然。
连董小姐都对我不错,我发觉她与都不喜欢来不及拍马屁的下属。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奉承,但大多数人都比我滑头,他们没进公司,已经把人与打听得一清二楚,一开头就知道怎么做,姿态美妙,效果自然不同凡响,我实在太懒散,现炒现卖,加上家庭变帮,更没心情去兴轰轰地办事,也是应该如此。
但脾气怎么改呢。
不可能有得改。
我是跟了爹那不浪遗传,他一辈子穷教书,一辈子没得意过。
白天似乎已经心情平息,一切与常人无异,最怕半夜醒来,胃痛得不能入寐,坐在床头细想从前,朦胧间不如意之事拂之不去,把我笼罩住,几乎窒息。我时时常流泪,白天又忘得一干二,从头开始。
萧第二次叫住我的时候,也是下班时分。
我有过一次经验,没有多问,便跟着他开步走。
上了车,他才问:“是日本菜,还是法国菜。”
我转头愕然问:“什么?”
他用一种婉惜的口气说:“你这个傻蛋。”
“傻蛋?”
“我们去吃饭,还是去办公。”
我的面孔慢慢涨红,“唉呀,你这个人……”
“太老实了,做人不会转弯,要吃亏的。”
我说:“不要紧,已经过了二十多年相安无事。”
他说:“我很欣赏你这种气质。”
我觉得很露骨,这样说已经对我表示有很大好感。我?本公司有十多二十个花枝招展的女职员哪,不过约会一下也是很普通的,我还是别一心以为鸿鹄将至。
他把我带去吃法国菜,一坐下我便叫酒。
“你很喜欢喝一点。”他说。
“是,迟早要变酒鬼的。”我自嘲。
我们叫了蜗牛及芦笋。
我仍然想不有什么有什么话要跟他说,仍然维持缄默。
他说:“不爱说话的女人真可爱。”
我更加诧异,奇怪,我的一切缺点在他的眼中,几乎都变了优点。天底下真有缘分这件事?
他问:“你以为对女人来说:事业重要还是家庭重要:”
我笑,“一个人生观不外是他生活经验的累积,我在工作上挺不顺利,你此刻问我,我当然说是家庭重要,一个幸福家庭是女人的防空洞,逃避现实的好去处。”
我心里想:他这么年轻,不过发一分高薪,看样子生活没有什么基础,不过找象他这样的男孩,也还不容易找到,这年头你说做女人有多难!跟了他,还不一样要早上七点爬起来去与办公室的风雨作战,只不过不是孤军,有个人陪打仗而已。
我一个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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