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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翁上元说:&ldo;莫笑。我问了,教授么,就是老师的老师,先生的先生。从现在起,南先生便是咱村的社员,大家都认识一下,以后多照应点儿。&rdo;

南先生便又站了起来,双手合揖,又连连地哈了几个腰,&ldo;敝姓南,东西南北的南。本人犯了错误,请父老乡亲多多批判,一定好好改造,好好改造。&rdo;

倏地,大家都不笑了。场子里静极了,一束束鼻息便突然显得滞重。

翁上元打破了这种沉静,&ldo;南先生是写书的,写书犯了错误,上边告诉咱他是右派,在咱村里劳动改造。上边还说,要注意利用这个典型,经常开一些批判会。今天就召开第一次批判会。&rdo;他看了一眼南先生,&ldo;不过,咱得强调两点,这一哩,对南先生不许打,他是个白面书生,不经打;这二哩,干农话儿的时候,大家不许捉弄他,要实打实地教给他,上边还要检查改造成果,咱不能交不了差。&rdo;

&ldo;啥叫右派,他写的啥么书?&rdo;有人问。南先生站起来,诚惶诚恐地要接受质问。

翁上元摆了摆手,&ldo;这些说了你也不懂,甭说了,咱图个耳不听,心不烦。&rdo;

&ldo;也是。&rdo;

这批判会便冷了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叫啥批判会呢?既不知道人家犯的什么错,又不许打;翁送元活着可不会是这样。也说不准,他后来除了种种烟,不什么也不管了么?这人那,到哪儿说哪儿,过一会儿是一会儿。就是就是。

整个场子出奇地静寂。被批斗人南先生感到极不自在,寒冷的冬日里竟也流了满脸的汗。他的腰部隐隐地疼了一下,那是在大学里被小将们打的;小将们打他之前,从来不跟他商量;刚才还静如处子,一会儿就凶如恶煞。他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变脸,所以总是战战兢兢。他不知道山里的爷儿们怎么变脸,便内心忐忑。

沉静了好一会儿,翁上元咳了一下,&ldo;大家伙儿没啥说的了是不?那咱喊几声口号吧。&rdo;

&ldo;打倒右派分子南明阳!&rdo;他平平地喊了一声。

大家这才知道南先生叫南明阳,便也跟着喊,&ldo;打倒右派分子南明阳。&rdo;翁上元再喊了一遍,群众也跟着喊一遍。三遍口号过后,翁上元说,散会。群众就都走光了。

剩下个南先生怔怔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翁上元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ldo;南先生,走哩。&rdo;

南先生一惊,&ldo;完事了?&rdo;他怯怯地问。

&ldo;完事了。&rdo;

居然就完事了,他百思不得其解,摇了摇头。

回到住处,翁大元过来了,&ldo;我爹叫咱给你扛了几件家伙儿。&rdo;他朝墙根指了指。哪儿整齐地摆了几件农具。

&ldo;我爹叫我告诉你,家伙怎么使,到时有人教你;干活儿时悠着点,你刚来乍到,还不习惯。&rdo;翁大元说。

&ldo;对了,你抽烟不?&rdo;翁大元问。

&ldo;不抽。&rdo;

&ldo;我爹叫咱给你拿来一个烟笸箩,还一杆烟袋,就撂在你的柜上,不抽就不抽,就放在你这儿吧。&rdo;

南先生看到了那杆烟袋,杆子还是铜的,烟锅头是新的,锃明瓦亮。他摩挲着,居然哭了。

&ldo;哭啥,就一把破烟袋,没几个钱。&rdo;翁大元认真地说。

南先生止住了哭,把眼泪抹去,很难为情地笑笑,&ldo;你们山里人真好。&rdo;

&ldo;人倒不赖,就是穷。&rdo;翁大元说。

听到一个孩子很世故的说法,南先生感到翁大元早熟,便逗弄他,&ldo;怎么个穷法?&rdo;

&ldo;大老爷们儿连条裤衩都不穿,连我爹都不穿,脱了裤子就露鸡巴蛋儿。&rdo;

南先生听了,不禁破颜,赶紧用手把嘴捂上。

&ldo;你咋那么乐?跟个酸娘儿们似的。&rdo;小孩子严肃地说。

南先生止住了笑,&ldo;大元,回头我教你识俩字。&rdo;

&ldo;识俩字就识俩字。&rdo;翁大元点点头。

这时从房梁上掉下来一只小蛇,在柜板上蠕动着;南先生失声尖叫。翁大元从容地走过去,用两个指头轻轻一捏,那蛇便伸直了身子,驯顺地呆着,一动不动。他把小蛇捏起来,放到门外,说一声&ldo;走&rdo;,那蛇便很听话地爬远了。

南先生大为骇异。眼睛盯着翁大元,送去质询的目光。

翁大元一晃头,&ldo;咳,这不稀罕。从小,蚂蚁、蚂蚱、螳螂、蜥蜴,我都捏过,只要咱一伸手,它们就都老实了。&rdo;

&ldo;那你就不害怕?&rdo;

&ldo;不害怕。倒是它们有点怕我。&rdo;

&ldo;为什么?&rdo;

&ldo;咱也不知道哩。&rdo;

一切都显得那么神秘。

第二天的活计是起猪圈。起猪圈是农村冬季里的一个主要活计:把猪圈里的冻粪起出来,放到猪圈外的场子里,再由人用背篓背到堰田上去,当底肥。山里人都会起猪圈,把冻层招开一条缝,镐刃伸到底层去,一用力,便把一大块冻粪撬下来;然后再用镐背把冻粪敲碎,粗细均匀的猪粪便起出来了。由于都懂得窍门,村里人起粪,又轻松,量又大。南先生不懂得起法,挥起镐子直直地朝冻层招去,一招招出一个小白点;便更用力气,镐子反而弹回来,弄得人站立不稳。看着趔趄不稳的南先生,人们都乐,这一乐,他更显尴尬,脸色就愈苍白。他拼命地与冻粪较劲,粪没起出多少,虎口已裂出血来。翁七妹心中生出一股怜情,走过来教他方法。南先生虽是个知识分子,对起粪的窍门却理解得异常慢,久久掌握不住要领,翁七妹很有耐心,一遍一遍地教他,不厌其烦。南先生很感动,觉得这农村姑娘很妩媚,是灰色的山村景色中的一抹亮色,对她产生了深刻的印象。南先生终于会起粪了,他感到他已开始进入乡村生活,悬空的心有了落地之感,情绪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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