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幻觉,他似乎在满是薄薄白雪的街旁,看见了几个眼熟的人。“滚。”他压着声音,却透露着暴戾,“现在没钱还。”为首的人先是一愣,后是笑出了声:“梁绍,你真没钱了啊?前几天不是挺神气,现在转头就没得还了?”为什么偏偏又要在这个时候找麻烦。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这个声音,梁绍再次感到头痛,无论如何也难以缓解,以至于他丝毫没察觉到几人的走近。回过神,是察觉到手中的诊疗单被抢走。他习惯性地想握紧拳头,打算按照惯例打回去,却迟迟动不了手。手脚如同被冻住,无法伤人半分。他们见他这样,先是相互看了几眼,随后大笑:“快死了啊?那老东西是该死了,也就你孝顺到蠢,死死守着……”“你说的钱不够原来不是不够还啊,是不够治啊……”“哎,以前我也见过这样的,你猜猜是谁啊?你爸啊……”那个在他十年的岁月内从未出现的人,再次浮现在他脑海。父亲狰狞暴怒的面容,母亲满脸是血的模样,满屋狼藉破碎的场景,再次撕开了他的回忆。见他怔在原地,几个人也觉得有趣。如果儿子最后成了父亲的模样呢?如果儿子最终成了自己百般厌恶的模样呢?天才陨落的戏码,他们还真没怎么见过。他们相视一笑,没动手,也没再出言讽刺。其中一人缓缓走上前,站在他面前,看着少年低着头的模样,嗤笑一声。几乎一瞬间,他的手被拽起,男人在他的手心塞了一张地址。随即转身,带着一群人离开。梁绍停留在原地,盯着手中的地址,看了许久,心中无数个念想挣扎着。身体的习惯与本能,使他回到了金街。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纸条许久,他没有任何的反应。梁绍拿起了手机,点开了唐悠悠的□□,打了许多字,最终发送。次日,他自己请了假。这晚睡得并不安稳,常年不做梦的他格外异常,一连做了好几个。从前刻意忘记的伤痛,在梦里再次浮现,他亲眼看着小时候的自己绝望的模样,却无能为力。以至于凌晨,他便在梦中惊醒。严重不足的睡眠并未让他不适,反而感到解脱。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再次拿起写了地址的纸,仔细阅读着潦草的字。他将手机关机,披上了外套,起身。这是他唯一的办法。单薄的外套无法很好地抵御寒冷的冬天,雪从昨夜开始下,到现在也不见停。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那弥漫着罪恶的气息,充斥着金钱的诱惑的赌场,离金街没有多远。刚下楼,路过潮湿的楼道,迎面便又是那几个催债的人。不过这次不是催债。他们一抬头,见梁绍有些匆忙地下楼,笑起来:“哥给你带路?”“不需要。”他眉目冷淡,没什么力气与他们争辩。“怎么就不需要了?我们不带着你,你可进不去。”那人一副假意好心的模样,抓住他的肩膀,按着他往前走。梁绍没有反抗。几个人带他在风雪中行走,绕过街头的一个个转角,路过一个个亮着暖色灯光的店门。梁绍在心中思考了无数个他的结局。最好的结果便是赌赢,拿着钱为舒萍治病。最坏的结果无非是丢一条命,好过祸害别人罢了。想到这里,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知走过了几公里,身旁人钳制着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抬起头,望见了一扇门。四周空旷,地点偏僻,而就在这扇门内,藏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是唯一的生路,他又一次在心中暗道。门开,金碧辉煌的布置便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或许是由于刻板印象,梁绍一直觉得这种见不得人的地方,应该布置得低调一些。现在看来,这赌场反而装饰得像大酒店。按着他肩膀的几个人却依旧没松手,带着他继续往前走,绕过了许多奇形怪状,游戏机似的机器,最终推开了另一扇门。可门内,却更加富丽堂皇。并非大厅,而是类似于较大的包厢。还未反应过来,肩膀上的手用力一推,他身体忽然失去重心,半跪在地上。想要起来,却被死死按住。头顶传来了一阵阵混乱的笑声,随后安静下来,一个较为深沉的男声传到他耳边:“几岁了?”梁绍低着头,咽了一下口水,只觉得浑身发寒:“十八岁。”“会玩什么?”他紧紧抿着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会,但他其实并不会任何东西。说不会,那也许就失去了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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