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前…有东西留给你。”侯昊洋顿了顿,“你或许可以问问她的家人。”那天下午没下雨,但天阴着,宛如一张泡久了的纸,腐败、寂寥。上官瑾没回家。她一个人沿着旧路往海洋馆的方向走,没开导航,也没刻意去想,只是脚下的路自己把她带到了那儿。那座玻璃圆顶的海洋馆还和记忆中一样,摆放不变、光影未改。可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她路过那个曾经一起驻足的水母缸,水母依旧在蓝色光影中慢慢漂浮,绽出彩色的花纹。她站了很久,倏地,她看见玻璃上映出自己苍白的脸。然后是梧桐大道。树叶已经绿了新芽,地上散落着几片去年的老叶,她伸手摸了摸树干,居然有这么粗糙吗?那时她跑来质问简珩,对方显然没意料到她会来,她看见自己皱眉的样子从她微微放大的瞳孔里映出来。她看见自己笨拙地站上滑板,又滑稽地撞进她怀里。她没再多留,只是默默走完那条路。北海湾的沙滩上还有小孩子在堆沙堡,天边飘着云,远远的海鸟划破天线,回声荡漾在海浪里。她沿着岸边走到那块老旧的礁石边,是她们第一次跳舞的地方。海浪安静地退去,留下一点潮湿的白痕。晨光熹微,她把手伸向她,她也回应了,可现在只剩风在她抬起的指尖里穿行。她在沙滩上坐了一会,没说话。风吹得耳朵生疼,她终于站起身。傍晚时分,她站在简珩家门口,海澄路122号,张秀兰穿着一身居家的毛衫开了门,看见她时,脸上没太多意外,像是等了她很久。“你来了。”张秀兰声音很轻。她点点头。进门时,屋子里很安静,没有别的人了,电视也没开。餐桌上有没收拾干净的饭菜痕迹,空气里还残留着一股温吞的味道。张秀兰端了一杯水放在她手边,又犹豫了一下,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封面的本子,递给她。“她走前,把这个留给我…她说,等你回来,就交给你。”她接过来,手微微颤了一下。那是一本日记,封面磨损得厉害,边角都翘起来了。她没有立刻翻开,而是看了张秀兰一眼。张秀兰的眼眶有点红,声音却压得很稳:“她还有一封信,交给了宋畅。”“她…知道你忙着艺考,所以拜托我们不要主动联系你。她说,如果你想知道,会来找我们。”那一刻,她嘴唇张了张,发不出一个字。她从没想过,简珩会用这种方式,温柔又决绝地,把自己剥离出她的生活——甚至死亡。她低下头,轻声说:“我可以…去找她吗?”张秀兰点点头:“宋畅还在家,她会等你。”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上官瑾敲响了宋畅家的门。开门的那一瞬,宋畅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你终于来了。”她没说别的,只让了让身子:“进来吧。”客厅里没开大灯,亮着壁灯,光影柔和,把屋子笼在一种不真实的暖色里。“她走前,把信交给我,”宋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她说不想在你准备艺考的时候分心…说你会来找我。”信封很薄,纸也不厚,摸上去却沉甸甸的。上官瑾接过来,手指僵了两秒,她只是静静看着那封信,一点一点攥紧衣角。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宋畅没出声,只默默坐在她对面。半晌,上官瑾开口了,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怎么就没告诉我。”“她怕你分心,怕你难过,怕她影响你的前途。”“傻子。”她抬手捂住眼睛,指尖发凉。“她是。”宋畅点头,语气轻轻的,“可她是真的爱你。”她忽然想起那封匿名信,想起张秀兰递给她的日记本。她终于拼凑出这个女孩默不作声的深情,仿佛在一瞬间被三把刀同时剖开——字字滴血,封封诛心。窗外的夜更深了。风吹动窗帘的一角,像简珩曾经那样,雁过留痕地,路过她的一生。上官瑾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她没开灯,坐在小阳台,月光斜斜洒进来,空气中带着些许初春的寒意。她拿着那本破旧的日记,纸张泛黄,字迹细碎而肆意,她一页一页翻着。第一页,是一行很轻的字:今天去参观学校,我的名字出现在了一中的名单上。还遇到了一个女孩。她停住,怔了片刻,继续往下看。日记写了三年。从高一入学,到后来身体渐渐出问题,再到深夜失眠,反复提到的那个“她”。她记录下自己偷偷抄了她的课表,为了“假装路过”;她写她的指尖很白,说话很淡,眼睛却像不动声色的火;她写那封运动会没送出的信;她甚至写,梦里很多次,都梦见她站在海边,背对着她,一步步往海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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