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苏武归顺了,红日西起害枯槁。&rdo;
唱罢,明楼的眼帘有些湿润。明台突然跳起来,鼓掌,叫好。
忽然,一阵悦耳的风铃声响起,众人闻声回头,只见桂姨站在门口,身穿一件海青色旗袍,围着玉兰色厚厚的毛线披肩,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风尘仆仆地,满脸带笑地站在风铃下,给人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阿诚满脸惊愕,恍若隔世。明镜的脸上透出几分欢喜,明楼虽无惊异之色,也存几分疑虑之心。明台察言观色,不做表态。阿诚的京胡落了地,瞬间砸在地毯上,声音很闷,犹如阿诚此刻的心情。
&ldo;阿诚,事过境迁,你就原谅了桂姨吧。&rdo;明镜边说着边向明楼递了个眼色。
明楼轻咳一声。
桂姨满脸恳求之色:&ldo;阿诚……&rdo;
阿诚未动。
明镜喊了一声:&ldo;阿诚……&rdo;
阿诚扭头就走,第一次没有理睬明镜。随即传来的便是阿诚关上房门的声音,沉重、压抑。
桂姨很是尴尬,作为阿诚的&ldo;养母&rdo;,分别十几年,回来竟然是家门难进。
窗外的爆竹声渐渐稀落,热闹的新年之夜逐渐恢复宁静。阿诚踌躇地走进小客厅,明楼放下手里的报纸定睛地看着他。
&ldo;阿香说,你叫我?&rdo;阿诚低着头。
&ldo;那个,是这样,你坐。&rdo;
阿诚坐了下来。
&ldo;是这样的,桂姨在这一两年来给大姐写了很多封信,她在乡下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所以,想来投靠……&rdo;明楼边说边注视着阿诚的神情,缓缓道,&ldo;你。&rdo;
阿诚冷冷一笑:&ldo;我?我是她什么人啊?我是她从孤儿院领回来的小奴隶,我没被她折磨死,已经是万幸了。&rdo;
&ldo;阿诚,她的确做错了很多事,她想弥补……&rdo;
&ldo;我不想提这个人。&rdo;阿诚赌气道,&ldo;也不想听有关她的事,她跟我没一点关系。如果一定要说有关系,只有一样,就是,就是她二十年前曾经要虐杀我!她是一个冷血、残酷的谋杀犯,她逃避了法律的制裁,逃避不了她从前所犯的罪!&rdo;
&ldo;阿诚你别激动。&rdo;
&ldo;我能不激动吗?&rdo;阿诚激动地站起来,&ldo;你们,你们让她回来,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有没有问过我一句,啊?当然,你们也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我在这个家里就是一个仆人嘛!&rdo;
&ldo;你怎么说话呢!&rdo;明楼喝了一句。
阿诚倔强里透着委屈。
&ldo;阿诚,这件事的确是我和大姐做得不妥,你别激动,我会跟大姐说……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尊重你的意见。&rdo;
阿诚稍微冷静了些,低垂着眼睛,侍立着。
&ldo;我听大姐说,桂姨从前是得了妄想症。&rdo;
&ldo;谎话说一百遍,她自己都当成真了,何况大姐。&rdo;此话一出,明楼不再进言,阿诚继续道,&ldo;说实话,我今天看见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好像也不是那么恨她了,很陌生。我跟这个人没话说,如果一定要说,只有一句话,好走不送!&rdo;
明楼看着他负气的样子,知道他是下定了决心,决计不会认下桂姨了。
而桂姨早已知道阿诚的心思,也不好强求什么,只能在明镜面前抹着眼泪。明镜看着桂姨伤心的样子,劝慰道:&ldo;你也别难过,也别怪他。阿诚从前吃了太多的苦……&rdo;
桂姨哽咽:&ldo;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老天在罚我。大小姐要是不肯收留我,我……只能露宿街头了。大小姐,看在从前我在府上做工的分上,你赏我一口饭吃吧。&rdo;
说着,桂姨便跪在了地上,明镜赶紧扶她:&ldo;你别这样,不是我不肯留你。这件事,总要阿诚点头才行啊,桂姨。&rdo;
桂姨被明镜扶起身,依旧是一副呜呜咽咽、哆哆嗦嗦的可怜模样。
明镜不忍心,可又不能代替阿诚认下桂姨,只好继续劝道:&ldo;你别着急,今天先住下,等明天,我让明楼好好跟阿诚说说。&rdo;
客厅里,阿诚看了看手表:&ldo;不说了,我还得去一趟海军俱乐部。&rdo;
明楼一愣:&ldo;南云约你了?&rdo;
阿诚点了点头,问:&ldo;她是不是怀疑我们了?&rdo;
&ldo;当然。&rdo;明楼不紧不慢,&ldo;当然在怀疑。&rdo;
&ldo;她叫我去,一定是投石问路。&rdo;
&ldo;希望如此。&rdo;明楼猜测着,&ldo;&lso;樱花号&rso;大爆炸,特高课的压力很大,怀疑圈也越来越小,她是想从你身上找到突破口。这个时候,切忌冒险出头。&rdo;
&ldo;明白。&rdo;
&ldo;诱饵还是要放的,放得适中,南云喜欢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永远让她以为自己占着先机,你多动动脑子,做个事后诸葛亮。&rdo;
&ldo;替她分析分析局势,好借她的手为我们扫清障碍。&rdo;
&ldo;说对了一半。&rdo;明楼意味深长地笑对阿诚,&ldo;再想想。&rdo;
&ldo;也能让&lso;障碍&rso;清除&lso;障碍&rso;。&rdo;阿诚恍悟。
明楼点点头:&ldo;去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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