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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第1页）

不一会儿，明台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洗漱间走出来。

于曼丽关切道：&ldo;组长？&rdo;

&ldo;组长。&rdo;郭骑云也叫道。

明台道：&ldo;你们今天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战斗。&rdo;

于曼丽错愕：&ldo;明少……&rdo;

明台知道她想说什么，截断道：&ldo;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do;

&ldo;要不要，再请求&lso;毒蛇&rso;？&rdo;郭骑云问。

&ldo;&lso;毒蛇&rso;势在必得，没必要再碰钉子了。&rdo;明台拿起外套，&ldo;他叫我去杀自己的亲大哥，一定有他的特殊理由，他不肯见我，必然是有某种顾虑和不得已的苦衷。他不是疯子，我也没疯，所以……所以，你们让我好好想想，到底哪出了问题。&rdo;

于曼丽试图阻止他：&ldo;组长……&rdo;

郭骑云想开解他：&ldo;组长。&rdo;

明台一摆手：&ldo;都闭嘴。原地待命，等我的命令。&rdo;

&ldo;是，组长。&rdo;于曼丽和郭骑云异口同声。

明台穿上外套，推门而去。

站在街上，明台的脸在冬日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憔悴焦虑。他沿着一排老建筑盲目地走着，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没有目的地，就这样冲动地走在大街上。

突如其来的&ldo;密杀令&rdo;，震慑着他的心，素来果决刚断的明台，面对手足亲情，陷入一片困顿之中。

走进一家咖啡馆，明台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来，服务员送上咖啡，细渺热气飘散开来，明台安静地坐着，目光锁定在咖啡上，一动不动地陷入沉思。

他想起小时候明镜和明楼送自己上学的情景，自己在前面走，明楼跟在后面叫道：&ldo;明台，过来……&rdo;

他欢蹦乱跳地跑到明楼跟前，明楼指着脚下说道：&ldo;你瞧，鞋带散了。&rdo;说着，就蹲下来给他系上鞋带。

他认真地低头看着哥哥给自己系鞋带，这时一名摄影记者上前拍下了照片，第二天，标题为&ldo;开学第一天&rdo;的文章被登在了报纸上。

明台手里的烟已经燃尽，他又点燃一支，心里暗说道：&ldo;大哥真的是汉奸吗？&rdo;

桌上的咖啡已经冷却，他回想着和明楼之间相处的情景，暗忖着：&ldo;大哥要真是汉奸，大姐会置之不理吗？大姐是什么心气？&rdo;他反复地想着，尽力地回忆着，突然想起明镜在明楼面前提到过&ldo;樱花号&rdo;，猛地回转心神，目光如炬，&ldo;我没听错，是&lso;樱花号&rso;。&rdo;

明台又想起明楼的那句看似不经意的话：&ldo;是啊，这年头，做个正常人不容易。&rdo;

&ldo;做个正常人？&rdo;明台敏锐地感觉到什么，&ldo;大哥会是重庆政府的吗？&rdo;

&ldo;上峰指示，星期三下午两点，梧桐路设伏，袭击汪伪政府要员明楼座驾，清除明楼，由你亲自执行任务。&rdo;明台努力回忆着于曼丽提到的密报，摇摇头又自问道，&ldo;他不是重庆的。他会是共产党吗？&rdo;

他又想到董岩从香港银行走出来的情景，自言自语道：&ldo;他开的是姐姐的保险箱……&rdo;

沿着这条思路，他又想起阿诚给自己打的那个电话：&ldo;大小姐在香港银行开了一个保险箱，箱子号码231。不过，这个箱子是大小姐替她朋友开的，她的朋友是一个危险分子，被76号的人给盯上了。&rdo;明台重复着最后一句话，&ldo;是一个危险分子，被76号的人给盯上了……是一个危险分子，被76号的人给盯上了。&rdo;

&ldo;阿诚哥又是什么人？仅仅是大哥的私人助理？&rdo;明台喃喃反问。

&ldo;你知道陈炳吗？&rdo;阿诚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ldo;阿诚哥……程锦云？&rdo;他忽然想到程锦云。

他迫切地想见到程锦云，这一刻，他想核实自己的观点。&ldo;诊所？&rdo;他想到了苏医生的诊所，猛地站起身，桌上的烟灰缸里已全是烟头，明台把剩下的半杯冷咖啡倒进烟灰缸，拿起衣服直奔出咖啡馆。

明楼坐在车里，阿诚开着车，前面有一辆人力车和一个拉车卖核桃的小贩挡了道，阿诚不停地按着喇叭。

明楼看着小贩车上的核桃，跟阿诚道：&ldo;下去买两斤核桃吧。&rdo;

阿诚一愣：&ldo;啊？&rdo;

&ldo;给明台补补脑。&rdo;

阿诚把车停下，下车去买核桃。

明楼看着车窗外，阿诚跟小贩在讨价还价，有些百无聊赖。几分钟后，阿诚拎着一大袋核桃上了车，放在副驾驶的位子上。

&ldo;你买多少啊？&rdo;

&ldo;十斤。&rdo;

&ldo;买那么多。&rdo;

&ldo;家里那么多人。&rdo;

明楼不说话，阿诚开动车子，继续前行着。

&ldo;你说……&rdo;明楼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又把话吞回去了。

阿诚猜出了他的心思：&ldo;明台一定很难熬……怕的是他不肯去……&rdo;

明楼不吭声。

汽车开往前方，车轮底落叶翻卷。

明台心事重重地站在苏医生诊所的门口，这是一栋德国式的小别墅，街上阳光灿烂，窗子里闪动着花香鬓影，明台上前摁响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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