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大娘暗忖程芙是孤女,身边没个长辈教导,难免吃亏,遂斟酌道:“其实你不说,旁人也猜得出一个无根无基的女孩子突然升了二等婢女意味着啥。”
“嗯。”程芙大大方方承认,“确实是大家想得那样。”
“那你可得为自己将来好好打算。大娘也不问你出身,只跟你啰嗦几句,你随意听一听,记不记的在你。”付氏谆谆道,“你要是出身清白就抓住机会,服侍王爷的时候多多奉承,好歹让王爷给你抬个妾。”
程芙是有些傲气的,付氏早瞧了出来,“切莫小看小夫人这个位子,但凡你生个一儿半女还怕王爷忘了你?王爷从手指缝随便漏点,都够你富贵一辈子。”
女人活着不就图个平安顺遂、衣食无忧吗?
程芙往泥炉加了把碳,边添水边道:“王爷不会纳我的。”
“啊?”付氏大惊,“为何?”
“我得罪了他,出身也不入他的眼。”
“啊这,嗐,男人嘛,什么得不得罪,你姿态放低些,撒个娇哄哄就能化解的。”
“化解不了,他媳妇打我的时候我还了手。”
付氏瞠目结舌,好像听清楚了每一个字,又总觉得是在听天书。
不是,王爷哪来的媳妇?
她结巴道:“那……那多捞点钱。他一个王爷,不至于白睡姑娘家吧?”
“有点悬,他挺吝啬的。”程芙淡淡道,“我才卖了一盒蛇油就被他警告了。”
付氏:“……”
付氏总算琢磨过来哪里不对劲,这个叫程芙的女孩,始终都以一种超乎寻常的淡漠述说自己糟糕的人生。
这孩子真实诚,怎么啥话都对她讲,她其实不是什么好人。付氏揣着手,嗫嚅道:“别说了,等下叫人听了墙角,咱俩都没好果子吃。”
程芙:“嗯。”
她将付氏一片狼藉的耳房收拾齐整,把锅碗瓢盆各自归位。
“大娘,我先回了,您留步。”
付氏皱着眉,送她一直送到了大门口。
盯着那抹即将消失的桃红色身影,付氏突然大声道:“阿芙,上回你拜托我的事我找人问的,雇主说你姨母三年前就搬走了。”
再打听下去不知又得填进多少精力和银子,思及程芙穷得叮当响,告诉她真相说不定还要朝自己借钱,付氏才一直闭口不提。
蒙蒙夜色中一灯如豆,她看见那抹桃红色顿住了脚步。
程芙转身朝她飞奔而来,一把抱住了她,眼睛笑弯弯的,像月牙儿,有泪光点点,“我就知道大娘您最好了。我在王府无依无靠的,能依靠的也只有您了。”
付氏忙不迭推开她,唯恐迷魂汤再灌下去自己就要忍不住倒贴银子了,“可别了,莫怪大娘我无情,我也是为了你好。那帮百晓通开口就要十五两,无底洞似的,白花花的银子扔进去说不定立刻就打水漂。”
她扶着程芙站好,“听大娘一句劝,先给自己攒银子傍身,等有了钱和王爷的怜惜,再寻亲也不迟。”
程芙眼眶酸涩,把脸仰起,望了会儿明月,再看向付氏,整个人已镇定了,笑应了句:“好。”
比起杳无音讯,“搬走了”三个字像一股暖流,流进了程芙漂泊的心脏,凝固的肺腑重新热腾腾起来。
她开开心心返回住处。
付氏口中的“百晓通”俗称“包打听”,他们通过特殊的门路寻人,手段炉火纯青,开价也高得离谱。
张口就要十五两,可见一斑。
便是程芙现在的月例全攒起来也要十个月,普通百姓就更不用提了。
翌日天空又飘了半个时辰的乱琼碎玉,绿娆得知程芙昨日惹王爷不开心,就叫她去梅林扫一壶枝头新雪。
把她支开了,免得再触王爷霉头。
等过两日,事情淡了,自然也就揭过去。
程芙晓得绿娆的用意,提了粗陶壶就去做事,哪料还未出庑廊就与王爷狭路相逢。
她抱着陶壶避让,轻声道着万福。
崔令瞻仿佛忘了昨日的不快,问她:“去哪?”
程芙:“回王爷,奴婢去梅林。”
“手。”
程芙伸给他一只手,被他握在了掌心。
她柔软温和,手却凉得像块冰,而他不近人情,掌心竟滚烫干燥如火。
崔令瞻仔细检查了那只冰凉的小手,冻疮的颜色浅淡些许,想来认真涂了药膏。
绿娆以手搭在额前眺望对面的王爷和程芙,没想到这都能撞上,要不要上前帮忙打圆场?
念头一起,她疾步过去,方才看清两人的手正交握在一处,吓得她连忙拐个弯折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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