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跪?”秦靳杨笑的愈发冷冽,“跪都不行,你还想来换人?你真以为你是谁?”
秦靳杨随手将烟丢弃在地,狠狠踩灭,极快的速度勾拳打向他。每一拳都是用了全力,那一年的恨和痛全都要发泄出来似得,江辛延并不还手,再次被他打得躺倒在地上,可他并没有跪。
秦靳杨站定在他面前,揪住他的衣襟,“不然我就杀了乔玉。”
江辛延慢慢敛目,一瞬间的目光有种肃杀的凛利气息。
然而他很快笑了起来,破裂的嘴角因为那抹笑而溢出更多的鲜血来,“你和我一样,谁又比谁舍得?”
“你以为我不敢?”秦靳杨森冷的语气带着狠绝的意味。
江辛延只以一种冷傲的眼神看着他。
“你跪不跪?”秦靳杨厉声喝道。
江辛延不再言语,呈现出一种豁出去的姿态,竟是闭上了眼。
启烈冲门边的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走过来,一左一右的押着江辛延,使劲儿就要将他按压在地上,可他就是不为所动。
秦靳杨扬手阻止,眼中横生怒气,“启烈,怎么待客的。”
启烈等人不再使劲了,秦靳杨森森笑道,“什么时候肯给我跪了,再来和我谈。”
………………
早些时候,大约是正午左右,乔玉由人从地下室被接了出来,来到了后院。
空旷偌大的后院,秦靳杨静静坐着。
桌上摆了几盘小菜,还有一瓶酒。
他似是宴客,所以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秦靳杨握着酒杯喝了一口。
瞧见她来,秦靳杨比比面前的位子,“你坐吧。”
乔玉于他对面落了座,秦靳杨替她倒了杯酒放到她面前。乔玉看了眼那杯酒,又是抬眸望向他。
秦靳杨沉声道,“来陪我吃顿饭。”
自从重新见面的这些日子里,他们还真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现在到了最后时刻,也不再顾及什么,有些心愿总是要完成的。不然死了,等下了黄泉又要哪里去找寻。他替她夹菜,这几道简单的小菜虽然并不丰盛,可都是她爱吃的。他都还记得,她素来对于食物没有特别要求,其实很是挑剔难弄。
这时正是用饭的点,乔玉也是饿了。她没有拒绝,也没有故弄玄虚的抵抗,只是安静地吃着。
难得的清雅,两人漠漠用着餐。
好像以前就是这样的。
等到吃的差不多了,秦靳杨才命人撤了饭菜,而是换了棋盘和茶水。
于是桌上就摆了一副棋盘,还有一壶香茶。
秦靳杨又拍拍手,乔玉瞧见两个男人押着江辛延进了后院。
他们将江辛延反绑在二十步远的一棵碗口粗的翠竹上,手下将乌黑的枪口紧紧抵在他的太阳穴处。
他刚刚经受严厉的暴刑,所以又有了许多新伤。
秦靳杨睨向他,目光不可谓不毒,“江总,给你个机会……”
江辛延打断他道,“不必。”
秦靳杨笑道,“江总既然来了,我就没有违背承诺的道理。吃完这顿饭,我就让乔玉跟你们的人回去。”
江辛延居然也笑了,只是他一笑,嘴角的伤口再次裂开,才止住的血就又流了出来。
秦靳杨转头看向乔玉,笑着说道,“小玉,还记得以前我们下棋么?”
乔玉并不应。
其实又哪里会忘记,那些岁月里的一切。她曾经坐在他的车后座,任他骑车穿梭在每一棵木棉树下。那时候的天空很蓝,没有半点杂质。她曾经以为,这样就是永远了。永远不会变,永远也不会分开,永远都是他们。
秦靳杨端了棋盒和她各自一坛,“下一盘吧,你要是赢了,那我就让你们一起走。你要是输了,那他只好留下来了。”
秦靳杨神色很是轻松,乔玉却是面无表情。
这样的情景,跟以前交叠在一起,只叫她目眩神晕。
乔玉安静地端过棋盒,两人一来一往之间就下起了棋。
不过多久,放眼望去棋盘上黑黑白白一片。
乔玉下了一子忽被外边的尖锐枪声分了心。
秦靳杨愉快的笑了一声,“小玉,他的性命现在可就在你手里,别走神!”
乔玉幽幽回眸望他一眼,抱歉一笑执子下定。
棋盘上铺满了错落有致的棋子,秦靳杨的神色更加轻松,而乔玉的脸色本就是苍白的,落入秦靳杨的目中就更加惨烈,好似是奉献似的虔诚的白。乔玉平日里很少走神,但是下棋时就会偶尔出状况,秦靳杨喜欢她被他提醒后那羞涩笑容,久久难忘。
现下她这么一笑,一个恍惚间,仿佛回到那间透着光的教室。
教授棋艺的老师就受不了另外嬉笑的两人,他们下的太过胡乱,不住地摇头。
仿佛伊人如是在。
无声无息一盘棋才下了小半局,乔玉却已到了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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