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还是摇头。
“不能松的。”她这样说。
“为什么?”童竺不明白她的意思。
少女的声音依旧温柔:“你知道吗,天谕在前,只要我不改变主意,你我之间就是天然的对立。是比之鬼主和骨瑛,更彻底的敌人。”
“我知道,我也知道姐姐永远不会改变主意,我不用再试了。”童竺眼中有几分无奈。
“你不知道。”南棠的手又紧了几分,有情绪从她眼中一闪而过,复杂到让童竺辨不分明。
她说:“童竺,四界纷杂,困难重重,我不会允许前路平添阻碍。”
她说:“若你我之间种种情分如水中浮月,那今日之后便该散去。
她说:“天界也好,妖界也罢,两处你都不能去。”
她说:“童竺……我不可能放你活着离开。”
童竺永远无法抛开感情考虑问题,但南棠可以。将这种能打破天道法则取凡人性命,又明确对立的角色放到视线外,和找死没有区别。
她确实不能松手,因为放开就只剩不死不休。
童竺呆呆的看着她,像是没听懂她说的话。他设想过无数次为南棠而死的场景,却从未想到有一天,是她要他的性命。
刺耳的笑声响起,童竺垂着头双手撑着桌子,肩膀一下下抖动,不知是在笑南棠绝情,还是在笑自己天真。
他弓着身子长发散落到两侧,随着身体一点点颤抖,从南棠的角度看过去,像只孤独的,瑟缩在角落的小猫。
南棠没有打断他,她的目光借着这个机会长久的落在他身上,似乎想记住他每一寸肌肤,直到那笑声越来越微弱。
童竺慢慢抬起头,如同初见一样,他皮肤白皙狐眼鹿瞳,长睫翘鼻,薄唇中一枚圆圆的唇珠,可扬脸看向南棠时,眼中却只剩悲怆。
“再等等吧。”南棠听见他这样说。
“等什么?”她问道。
童竺偏过头看了看冥一:“再等几天,他就……杀得掉我了。”
妖族生来敏锐,骤然相见或许失察,可长久的同处一室又怎会辨不清楚冥一的情况。
“对不起……我不可能不反抗。”童竺这样说,可连观宁此时都能看明白,若真想反抗,今天才是最好的机会。
“不用。”南棠默了默:“他不用取你性命,他能留下你就够了。你知道帐外有多少兵士吗?你知道一个个砍杀过去要废多少功夫吗?封了妖力,单凭神识你能换多少人命,你又能撑多久?”
这是实话,但真言如刃必定伤人。
童竺死死地看着她:“姐姐这样急不可耐吗?再晚一天都不行吗?”
南棠与他对视,缓缓摇头。
“……好。”童竺低笑一声,他抬手一挥,南棠手中细链当即断裂。
“那就今天,姐姐可以等等看,看我能撑多久。”少年转头离去,行至帐帘处,有什么落在地上挡了一下。
童竺低头去看,一枚绣着正红色海棠花的香囊静静躺在脚前。
那是南棠当初亲手系在他腰间的平安符。
——
“这个也送给姐姐,希望姐姐多喜乐无烦忧,前路顺遂,四季平安。”
“你的呢?”
“我是妖,不带平安符。”
“海棠给你,莲花归我。”
“姐姐,那支莲花签,不吉利……”
“怎么不吉利,斩束缚去枷锁,出淤泥得新生……”
模糊的记忆在脑海中逐渐清晰,童竺微张着唇,每一口吸进肺腑的空气都如同钢刀刮喉。
又有泪水自眼中滚落,南棠带着笑意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她说:“猫儿啊,满塘莲花俱归佛法,只有折了的这枝是我的,你信算命的不如信我。”
她说:“怎么不吉利,我看是上上签。”
上上签吗?
姐姐……
你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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