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楚楚嗯了一声,没再接着往下问。
没有派人过来,这件事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国公府没有人来,那就说明,严青的&ldo;后事&rdo;还没有办,他的&ldo;尸体&rdo;也还没有找到,还能让她保有最后的一丝希望。
只是,她在宫里待得已经太久了。
虽然她身为皇后娘娘亲弟弟的夫人,只要皇后愿意让她留在宫中休养,没有人敢多说什么,但总归是有些不好。
难道过了这么些天,国公府的那些个事儿还没有忙完,俞氏依旧抽不出时间来接她?
她托了宫女给皇后传话,想早日出宫。
那边得到的回复却是,让她安心在宫中养病,等身体好全了再送她出宫。
偏偏她这几日身体也不争气,没有怎么好转,反倒变得越发虚弱疲累了,更是没有走的理由了。
&ldo;小姐可还好?扶我过去看看。&rdo;
齐楚楚下了床,刚站起身来,脑中就是一阵晕眩,直往地面栽下去,旁边的宫女赶紧快步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
&ldo;回夫人,小姐那边先前玩累了,刚刚才睡下。夫人您好好歇息,别累着了,小姐那边辱母照顾的很妥当,您不用担心,先把身子养好。&rdo;
齐楚楚摆了摆手,用手按了按额头,她现在整日昏昏沉沉的,都两三天没见到女儿了。
自己这个母亲当得实在有些失职,今日怎么都要去看一看女儿才好。
小孩子忘性大,几天没见,怕是又要不认得自己了。
‐‐‐‐
宽阔的偏殿之中,躺在小床里的小婴儿睡得正香,瘦瘦小小的身体似乎长大了一点,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那张嫩嫩的小脸儿也比先前圆润了点,在睡梦中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好吃的,时不时砸吧一下小嘴,可爱的很。
确实如那个宫女所说,辱母将她照顾的很好。
齐楚楚蹲在小床旁边看了半晌,摸了下她软滑的小脸,手指下的肌肤嫩生生的,叫她都不敢多碰,唯恐碰坏了她,只敢轻轻摸了一下就拿开了手。
小家伙的脸长开了之后,最近也能看出容貌了,一双偏圆的杏仁眼和白净的肤色都随了她,小鼻子翘挺挺,则是随了严青。也算是综合了她们两人的优点,将来至少也是个标致的小姑娘。
就是不知道小家伙将来的性子,是像她多一点,还是像严青多一点。
如果是像严青的话,齐楚楚琢磨了一下,将来小姑娘真像严青一样,整日冷着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儿,虽然奇怪了些,似乎也别有一番可爱之处。
再像严青似的学一身厉害的武艺,以后也不用怕有坏人欺负她。
就是这个冷淡的性子,怕是不大好交朋友。
也不知道严青小时候,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呢。
他如今这个性子,或许是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小时候也未必就这么冷冰冰的,说不定也干过上房揭瓦的捣蛋事儿呢。
瞧小家伙之前醒着时候的那股机灵劲儿,将来保不准也是个调皮捣蛋的。
齐楚楚胡思乱想着,每每在心中勾画着女儿将来的模样,都不免会想起严青。
这么一桩桩细数归来,才恍惚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是有些少。
他小时候发生的事儿,在战场上经历过的事儿,方方面面,她都还来不及了解。
现在想要知道,却是太晚了。
‐‐‐‐
晌午时分。
寝殿的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齐楚楚应了一声。
有宫女端了红漆描金托盘进来,轻声提醒道。
&ldo;夫人,该喝药了。&rdo;
那描金托盘上头放了个瓷白的小碗,白瓷碗中盛着一碗浓黑的药汁,正散发着一阵阵浓郁的苦味,浓烈的苦意直往鼻子里钻。
齐楚楚闻到那股药味,皱了皱鼻子,&ldo;今日的药怎么闻起来这样苦?&rdo;
那宫女放下托盘,将碗端到她面前来,一脸奇怪地道。
&ldo;夫人,您不记得吗?前日张御医过来问诊,说是您的病情有些变化,便给您新开了一份方子。这药确实是比之前的要苦些,您昨天喝的时候也这么问了呢。&rdo;
&ldo;哦,是吗?前日就换了方子?&rdo;
齐楚楚一怔,她好像不记得有这回事了。还有,她昨日也问了同样的话?她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ldo;是啊,奴婢怎么会骗您。&rdo;那宫女回道。
齐楚楚回过神来,伸手揉了揉额头,冲她无奈地笑了笑。
&ldo;瞧我这记性,大概是又睡糊涂了。&rdo;
她说完,端起桌上的白瓷碗,皱着眉将碗中的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喝完又拿清水漱了好几遍口,口中那种强烈的苦意才算是稍微消退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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