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只笼子,每只笼子里都关着一只猫,每只猫看起来都很圆滚滚,因大小不同,有的肥猫七八斤,最重的一只橘黄色的猫,据说有三十斤。周潜一眼就相中了那只橘黄色的肥猫。肥猫不爱动,夜里小太监将洗的干干净净的猫放在主子的床上,肥猫便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儿,特别老实。周潜沐浴过来,看到床上的肥猫,笑了。他抱起沉甸甸的猫,捏了几把,手感很不错。大年三十,宫里举办家宴,在惠元帝面前得宠的皇亲国戚都要参加。周潜进宫,先去昭宁宫给养母贤妃请安,进了昭宁宫,才发现未婚妻卫婉仪也在。“臣女拜见王爷。”卫婉仪起身,恭敬地朝他行礼。准王妃穿了一件红底的宫装,但她沉默寡言,很少会笑,看起来冷漠疏离,即便是见到未婚夫,脸上也不见羞涩。周潜看着这样的未婚妻,耳边再次响起陈娇的话:“王爷身份尊贵,与准王妃乃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吗?他与卫婉仪没有任何情分,从小到大说过的话屈指可数,他应婚,只是因为父皇有意,只是因为卫家能帮他挡去皇兄们的猜忌。看卫婉仪的态度,她对他应该也无任何感情,这门婚事,两人都是听父皇做主罢了。“表妹请起。”周潜淡笑着道。两人一左一右坐在了贤妃身边。中间贤妃找借口离开了片刻,给两人亲近的机会,然而周潜另有心事,卫婉仪眼观鼻鼻观心,始终低垂眼帘,将近一刻钟的时间里,这对儿未婚男女居然没看对方一眼,更没有聊过半句话。从昭宁宫出来,周潜遇到了七皇子。“六哥!”七皇子看到他很高兴,热情地将周潜拉回了他的寝宫喝茶,反正开宴还早。“六哥,我看你好像瘦了啊。”坐好了,七皇子端详周潜一番,奇怪地问。周潜自己没觉得,默默地喝茶。七皇子想到什么,嘿嘿问道:“阿娇被姑祖母抢去了,六哥身边有没有再添别的美人?”这个话题,周潜毫无兴趣。七皇子是个话唠,周潜不接话,他先是感慨一番陈娇的际遇,突然又叹了口气,对周潜道:“其实吧,后院人多了也未必是好事,前几天三哥府里出的那桩事,你听说没?”周潜看了他一眼。终于有他感兴趣的了,七皇子马上低声说了起来:“三嫂不是有孕了吗,三嫂身边的一个丫鬟趁机爬了三哥的床,一开始瞒得好好的,后来也怀上了,瞒不住了。三嫂假装不知,故意罚那丫鬟长跪,这一跪就把孩子跪没了,没几天那丫鬟也去了,三哥因此跟三嫂生了一顿气。”周潜再次垂眸。七皇子叹道:“那丫鬟也是,安分守己当个丫鬟多好,非要自寻死路,主子岂是她想当就当的?遇到不慈的主母,要打要罚不过一句话的事,三哥白日在外面,想管也管不了。”周潜莫名想到了自己的生母。他的生母原来只是贤妃身边的宫女,是父皇非要宠幸她还是生母主动勾引,周潜无从得知,他只知道,生母在贤妃殷勤的照顾下,顺顺利利生下他却马上就去了,而襁褓里的他,成了贤妃邀宠的手段。周潜突然觉得讽刺。他口口声声嫌弃陈娇的身份,可他的生母,其实与陈娇一样,都只是个宫女。他放下茶碗,径直走了。七皇子愣愣地望着他:“六哥?”宫宴上,周潜再次看到了陈娇。她坐在永昌大长公主身边,又是快两个月没见,她气色更好了,娇艳的像一朵花,笑盈盈地陪永昌大长公主说话。有人上前与永昌大长公主见礼,她不卑不亢的,气度不输任何贵女。周潜喝口酒,目光移到了别处。他看见了三哥敬王与三嫂敬王妃,夫妻俩并肩而坐,看谁都笑,只是一眼都没看过身边的人,貌合神离,大抵如此。周潜又看到了被陈娇视为夫妻楷模的武平侯夫妻,武平侯大大咧咧的,武平侯夫人温婉柔美。武平侯喝酒喝得太快酒水洒落在了衣襟,武平侯夫人便自然而然地伸手过来,替丈夫擦拭,一边似乎抱怨了两句,于是武平侯再喝酒时,就没有洒过了。即将十八岁的周潜,真正开始思索夫妻的意义。妻子是唯一能与他并肩而坐的人,既然妻子的名分这么重要,为何他要将那名分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翌日大年初一,周潜进宫拜年,又在昭宁宫见到了卫婉仪。这次,周潜将卫婉仪请到院子里,单独说话。“表妹,咱们的婚事,你怎么看的?”周潜平静地问。他知道卫婉仪在卫家的处境,正是因为贤妃不喜卫婉仪,周潜才愿意与卫婉仪商量以示尊重,否则,他我行我素便可。卫婉仪意外地看着他:“王爷为何问这个?”周潜淡淡一笑,道:“去年父皇与娘娘赐婚时,我不懂事,随便应了下来,现在,我有些后悔,我心中没有表妹,表妹心中也没有我,与其硬绑在一起,不如退婚,各寻真正合适之人。”卫婉仪确实对周潜无意,听了周潜的话,她反而松了口气,看向远处道:“我也同王爷这般想,只是赐婚圣旨已下,王爷准备如何退婚?”周潜道:“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声誉,只是提前知会你一声,后面我自有安排。”卫婉仪点点头:“那就劳烦王爷了。”六月里,周潜突染恶疾,惠元帝派了所有太医去替儿子诊治,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治了一个月,治得周潜越来越瘦,眼瞅着都快不行了。惠元帝出宫探望儿子,看到曾经玉树临风的老六瘦成了皮包骨,别提多心疼了。“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躺在床上,周潜气若游丝地道。惠元帝握着儿子的手,心疼道:“你说,什么事父皇都答应你。”周潜苦笑,道:“父皇,我与表妹的婚期越来越近,可我这样,实在不想连累表妹,还请父皇收回赐婚旨意,将来另替表妹赐一门好婚事。”惠元帝皱眉,道:“老六休要胡思乱想,你还年轻,这病很快就好了。”且不提儿子的病能不能治好,就算治不好,他也要卫婉仪嫁给儿子冲喜。一个卫婉仪而已,哪有他儿子的命重要?周潜望着自己的皇帝老子,目光坚定地道:“父皇,儿臣知道自己的病情如何,儿臣长这么大,无愧天地,如今只放不下表妹,若父皇不答应儿子所求,今日起儿臣便不再服药,早早去了,也省得连累表妹嫁过来白白守寡。”惠元帝又疼又怒:“你敢!”周潜还真就不吃药了,太医们强行喂,他就自己想办法吐出来,惠元帝得知后,怕儿子真的放弃治病,没办法,只得以定王病重,心善不愿牵连卫氏女为由,解除了这门婚约。贤妃一心高兴周潜之将死,不以为意,卫家也不想白白搭进去一个女儿,被退婚后也很高兴。京城的百姓们听说了,一边惋惜定王年纪轻轻就要没了,一边夸赞定王仁善,知道自己病入膏肓便放了未婚妻自由。武平侯府,陈娇早就知道周潜生病了,但她没想到,周潜竟然病得这么厉害,还主动退了婚。真的治不好了吗?毕竟曾经朝夕相处,有过最亲密的情分,想到周潜即将英年早逝,陈娇心情十分复杂。永昌大长公主看出义女的不忍,轻声问道:“你与定王相识一场,现在他这样,你要不要去探望探望?”陈娇犹豫道:“会不会不合适?”永昌大长公主笑道:“傻丫头,我去探望他,你陪着不就行了?”陈娇确实也想去送送周潜,点头应了下来。第二天,永昌大长公主就带着陈娇去了定王府。“王爷,大长公主与郡主来了。”刘公公小跑着来到内室,对床上奄奄一息的主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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