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将至,长安也终于迎来第一场大雪。
李泰、李恪在长安城外的灞桥上,等待归来的兄长。
远远地,有健马飞奔而来,马上正是李默长孙冲柴令武三人。
三人皆是一人三马,可见骑术了得。
见到自己的两个弟弟,李默哈哈一笑,拿马鞭轻轻敲了敲李泰的头,转而看向李恪:“阿恪,府中一切安好?”
“安好。”李恪笑着应道,同时拱手向长孙冲柴令武一礼:“我家大哥劳烦两位表哥照应,李恪在此谢过”
长孙冲柴令武二人对此则是一笑而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被大哥戏弄的李泰倒是对此并不在意,他看着眼前神采飞扬的宝马,垂涎欲滴:“大哥,你这可是西域汗血宝马啊。哪儿弄的?咦?两位表哥也是!这全是”震惊之余,李泰顿时大叫起来,“我不管,大哥,你得送我和三哥一人一匹……”
李默没好气的又在他头上敲了一马鞭,“要马啊,有!明年开春我送你!这些马不行,都是给我们各自的老爹的,你别以为那几匹没主儿,侯杰、处默、怀玉哥哥、牛通大哥,杜构、杜荷、为了代我守陵尽孝,那都没回来,可礼得到啊。”
李恪不是李泰,他知道自己将来肯定也有份,不过这孩子善于抓住重点:“大哥,你的意思是………你做上了马匹的生意?”虽然知道大哥在外肯定也不安分,可没想到啊,短短半年,价值千金的宝马说送就送了,他可是知道,李二和长孙除了送些吃穿用度过去,别的,可一概没有。
献陵那是个有钱没处花的地儿。
“嗯,两个月前,杜构在晋阳遇见了一个大宛马的商人,被那里的地头蛇欺负得不像样,他看不过去,出手帮了人家一把。这些原本是谢礼,不过杜构没要,而是货真价实的拿铜钱买了下来,只是交代明年开春让对方多带些良驹来。”对于李恪,李默其实是很满意的。
性子稳重,做事情细心缜密,跟性子跳脱李泰分属两个极端。
“大哥厉害!”李恪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对李默竖起大拇指。
“表哥不厉害?”柴令武故意做出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厉害厉害,都厉害。”李泰得知自己明年也能这么威风的时候,已经笑得跟个小傻子似的,想象自己打马游街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众人便在城门分别,李恪吩咐秦王府的护卫将那匹马送到众纨绔的府上,并且再三嘱咐,一定要当面告知:“世子殿下久不归家,思念父母双亲心切,待见过父母兄妹,这几日便会亲自上门拜会。”
如此,一行人才回了秦王府。
在路上,李恪也小声将这段李默不在的日子里长安城发生的一切悉数告知。
得知李二险些被太子齐王害了性命,李默心里就像燃起了一团火。
等见到长孙和病中的李二,李默就更加莫名的烦躁和心疼。
长孙对比几个月之前李默离开长安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这其中有吃斋念佛的缘故,更多的是这些天丈夫遇险,儿子流落在外整日忧心忡忡而导致的心力交瘁。
李二的病床前,长孙抱着李默,止不住的流泪:“默儿长高了,只是瘦了,也黑了。”
“兔崽子还知道回来。”李二自以为掩藏的很好,可红着的眼睛暴露了自己。
哪有当爹娘的,不思念不在身边的儿女的呢。
李默有些不适应长孙的怀抱,这种温暖的感觉会让自己忍不住沉迷。
扭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弟妹,李泰和李丽质也在哭泣,李丽质如今也有了几分小淑女的模样:哭得梨花带泪却也安静克制。
至于李泰,“嗷嗷的哭”在这里真的不是一个夸张的形容词。
“呜呜呜,大哥,你不在……李承鸾那个混账,又欺负我……嗝儿……呜……呜……大哥,什么时候咱们三兄弟,再去走那帮混账王八蛋一回……”李泰好委屈啊,躲在府里都逃不过,太子齐王假惺惺的来探病,他们倒还没多放肆,可以李承道李承鸾为首的小辈,可实在是不知道收敛为何物。
与李泰起了几句口舌之争,几人又大了一家,纵然李恪帮衬,这一仗也还是没能打赢。
李泰第一次迫切的希望还在吃奶的李祐李愔早点长大,大哥不在,除了三哥,其余兄弟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憋屈啊。
“好了好了,别嚎了。”李默一巴掌拍在李泰头顶,这个动作如今成了兄弟二人的日常,意思是:闭嘴。
捏了捏李丽质的小脸,把腰间一袋宝石给了妹妹:“回房以后打开看,不许哭了,不然下次大哥就不会给你带礼物了。”
李丽质抱着李默,小脸埋在哥哥胸前,闷声道:“大哥,我好想你。”
李默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拍着怀中幼妹的后背,安抚小姑娘敏感的内心。
这些天,恐怕她也一直在跟着担惊受怕。
“娘,”李默忽然道:“儿子待会亲自下厨,给您做一顿好吃的。要不是看见小泰还是这么一副圆滚滚的身材,儿子差点以为府里闹饥荒了。”
长孙不禁莞尔,就连李丽质都忍不住破涕而笑,李二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儿子,虽然自打李默进门,他们父子二人还没来得及说上话,但李二看得出,儿子这几个月以来的变化似乎不小。
“爹,”李默眨眨眼,“儿子给您弄来了一匹汗血宝马,不过看您这状态,恐怕只能便宜我舅舅了。”
“臭小子,真让你弄到手了?!”李二一怔,随即大喜,爱马如命的李二同志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个轱辘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趿起鞋就要往外冲。
“二郎?”长孙警告的眼神让李二惺惺作罢。
长孙转而看向和弟妹一起偷笑的李默,没好气的拧了拧儿子的小脸。
“你父王还在病中,少捉弄他行不行?”
“没啊,真是汗血宝马,我那批马中最好的,我专门留给老爹的。”李默无辜的瞪大眼睛:“娘,您是知道的,我可孝顺了。”
“不止一匹?”李二更开心了。
“其余的都分给您那帮兄弟了,您还打算吃独食?”李默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李二。
长孙不再理会失落的李二,揽过儿子的肩膀,带着丽质和李泰,母子四人一同去了厨房。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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