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会放下毛笔,转过身回抱我:&ldo;脏丫头,满身的颜料往我身上蹭。&rdo;
我冲他笑,挽着袖子玩他的墨水。
那样的世界,彩色的……
彩色的……
大牛说:&ldo;有老公呢,你和牛小吃都是我的责任。&rdo;
大牛说:&ldo;等我回来,我给你带礼物。&rdo;
大牛说:&ldo;我的牛种有千千万万,但是倪小婷只有一个,你说我会怎么选择呢?&rdo;
大牛说:&ldo;我应大牛的孩子,只要生出来,老子一定会让你们娘俩过上好日子的!&rdo;
……
我的世界,忽然泛起了丝丝血腥。
有个微弱的声音在我身体里哭啊!他在哭!!
我被人抱进医院,把我抱进急救的床上,好多人围着我,我哭都哭不出声来,看到医院的天花板刺眼的白,刺眼的亮!
至少我还清醒的,对不对?我很清醒我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我很清醒地环住自己的肚子,我觉得我能隐隐触摸到那双还未成形的手!一定能!那么稚嫩透明的小小指尖。
医生推着我忽然一个转弯,我模糊地看到也有一架急救推床从我旁边擦过,一样围着护士和医生。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去,正好看到那个急救床上的人戴着一顶熟悉的贝雷帽,心里某然一抖,但仅仅是这一抖,腹部立马刺骨得疼痛!!!
我忍不住仰头尖叫,那样歇斯底里的垂死哀鸣,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在我尖叫的时候,那架推床快速从我身边擦过,我往左,他往右,快速的擦肩,缝隙中,我看到那顶贝雷帽落地,淹没在错杂的脚步中。
有什么声音在叫我。
周围的……
大牛的……
时早宇的……
阿k的……
还有一阵细哑的童声呢喃……他在隐隐哭诉……
医院走廊。错杂脚步。白色灯光。红色世界。窗外,冬季的苍穹。
……
……
黑暗。我,倪小婷。
……
……
……
【52】
喂,还记得我吗?我叫倪小婷,是个小学美术老师。我的丈夫叫应大牛,我们曾有个孩子,我们叫他牛小吃……但是,是曾经。
如果能让我重新回到那一天,我一定会乖乖地呆在家里,如果能让我重新回到那一天,我一定不去管那些孩子们,如果我能回到那一天,我一定……一定……一定什么呢?
我不会忘记在我醒来的时候,我的丈夫坐在床边看着我,我摸摸变平的肚子,看着窗外冬季的苍穹,我说:&ldo;对不起呐……&rdo;
他的眼睛一红,走过来抱我,身上没有了我熟悉的味道。
我很奇怪我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出来,而我出差在外赶回来的丈夫,他抱着我,那样滚烫的眼泪一滴又一滴落在我的脖子里,顺着我的背流下去,烫得我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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