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还未跨出里屋,身后倏尔传来细微的声音,唤声&ldo;爹爹&rdo;。
覃炀脚步一顿,没回头,直径离开。
英哥儿别别嘴,看向温婉蓉,极小声问:&ldo;婶娘,是不是英哥儿不改口,您和我娘就会死?&rdo;
温婉蓉叹气,把孩子抱起来,轻轻拍背回答:&ldo;英哥儿,叔父态度不好,但他没骗你,你说讨厌他,他会难过。&rdo;
英哥儿一听覃炀会难过,露出歉意的神情,低头说:&ldo;英哥儿去跟叔父敬茶道歉。&rdo;
温婉蓉放他在地上,问摔伤的地方还疼不疼?
英哥儿摇摇头。
温婉蓉给孩子换身干净衣服,倒杯茶,牵他去堂屋。
她蹲下来,把茶递他手里,柔声道:&ldo;去,跟叔父好好说,刚才不是有意的。&rdo;
英哥儿点点头,双手拿着茶杯,担心水泼出来,慢慢走到覃炀面前,毕恭毕敬喊了声&ldo;叔父&rdo;,停了停,又立刻改口,说:&ldo;爹爹,刚刚英哥儿不是有意的。&rdo;
覃炀不想为难他,接过茶杯,大手胡乱摸摸小脑袋,提醒:&ldo;记得对婶娘也要改口。&rdo;
英哥儿很乖巧又看向温婉蓉,当着覃炀的面,叫声&ldo;娘亲&rdo;。
叫得温婉蓉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朝英哥儿招招手,示意过去。
英哥儿心里对覃炀畏惧,赶忙转身跑向温婉蓉。
温婉蓉想到摔伤,把孩子留下来过夜。
于是覃炀又被赶到西屋。
他嫌西屋热,就坐在堂屋摇椅上凑合一晚。
里屋传来温婉蓉极温柔的声音,在和英哥儿说话。
覃炀竖起耳朵听了听。
温婉蓉对英哥儿说:&ldo;英哥儿,很多事,等你长大就明白了。&rdo;
英哥儿问:&ldo;娘亲,英哥儿什么时候能长大?&rdo;
温婉蓉叹口气:&ldo;很快吧。&rdo;
英哥儿又问:&ldo;很快是多久?&rdo;
温婉蓉想了想,回答:&ldo;娘也不知道很快是多久,但英哥儿长大那天,爹娘就老了。&rdo;
英哥儿忙抱住她,害怕道:&ldo;英哥儿不想你们变老。&rdo;
温婉蓉笑起来,一下一下拍他的小屁股:&ldo;不早了,快睡,估摸现在妹妹已经睡着了。&rdo;
英哥儿嗯一声,紧紧闭眼,说:&ldo;妹妹睡着,我也睡着了。&rdo;
温婉蓉笑出声:&ldo;傻瓜,睡着怎么会说话。&rdo;
英哥儿又抿紧嘴,紧紧贴着她,睡觉。
虽然口改了,但温婉蓉明显发现英哥儿比以前的笑变少了。
有时覃炀特意回来早,叫他过来吃饭,他也不像之前黏覃炀,反而一声爹爹叫得几分生疏。
覃炀和温婉蓉不是没听出来,对眼下状况也没办法。
温婉蓉不止一次埋怨他,说不该对孩子凶,更不该拿马场作为条件,叫孩子改口。
覃炀说他也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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