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炀似乎很抗拒这个话题,偏偏头,没吭声。
&ldo;就知道自作主张的胡来。&rdo;温婉蓉不高兴地瞥他一眼,下意识去堂屋离自作主张的人远一点。
她不知覃炀在里屋做什么,隔好半天才出来,手里那本兵书大喇喇往摇椅上一躺,一手支着书,一手扶在扶手上,慢悠悠晃荡几下,徐徐开口:&ldo;温婉蓉,监军人选又不是我说了算,再说定都定了,说出来没意义,你少听西伯狗无事生非。&rdo;
&ldo;他也是为我们好。&rdo;温婉蓉拿开隔在两人间的书,不悦道,&ldo;你早点告诉我,兴许……&rdo;
&ldo;兴许什么?&rdo;覃炀直接打断,&ldo;这是两国开战,你以为太后真无所不能?皇上不喜后宫干政,这个节骨眼,不止干政还干军政,光这一条,齐臣相在朝堂上用唾沫都可以淹死老子。&rdo;
温婉蓉翕翕嘴,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ldo;事情没你想象那么糟,&rdo;覃炀口气稍缓,&ldo;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覃昱一定作为西伯随从跟随使者身边,只要他安分守己,问题不大。再说纪昌,他文官出身,你是没见过,长得细皮嫩肉,随军远行有的他受,我连军医都备好了。&rdo;
明明一本正经的话,从覃炀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像幸灾乐祸。
温婉蓉没兴趣陪他乐祸,轻叹一声,拉过粗糙的大手,摩挲指腹上的茧子,语气也缓下来:&ldo;这段时间你忙,我没告诉你,前儿个樟木城八百里加急来信,大姑姑说英哥儿在那边一切安好,叫我们不必担忧,那孩子性子我清楚,他表现越乖其实心里越想回来。&rdo;
覃炀听罢,握了握柔软的玉手,什么都没说,叹息一声。
温婉蓉低头,继续说:&ldo;我心思等覃家平稳度过这次难关,就叫大姑姑把英哥儿送回来,孩子小不适合颠沛流离。&rdo;
&ldo;这事你看着办吧。&rdo;覃炀抽回手,重新打开书。
因为隔天北征大军整装出发,覃炀和温婉蓉掌灯时分便睡下了,什么都没做,相拥而眠。
寅时过半,外面天大黑,温婉蓉被油灯的亮光晃醒,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往覃炀的方向靠,却扑个空,立即醒过来。
&ldo;覃炀。&rdo;她以为他起夜,糯糯唤一声。
覃炀的脚步声从堂屋传来,他边系鞶革边探头问:&ldo;醒这么早?&rdo;
温婉蓉坐在床上,醒了会神,才反应过来,怔了怔:&ldo;覃炀,你要走了吗?不跟祖母还有飒飒道个别?&rdo;
覃炀没太在意:&ldo;以前也有夜行出发,我爹也有,祖母她老人家习惯了。&rdo;
&ldo;是吗?&rdo;温婉蓉莫名沮丧,低低哦一声,&ldo;飒飒也不看了吗?&rdo;
覃炀见她一脸哀怨,笑起来,坐到床边,伸手抚了抚白嫩的脸颊,柔声道:&ldo;我过几个月就回来,好好陪你们母女。&rdo;
这一刻,温婉蓉才意识到,覃炀真要走了,她心中万分不舍,盈盈秋水的眸子倏尔浮出水色,湿润眼眶,仿佛一眨眼,蓄满的泪水就落下来。
&ldo;我要不醒,你是不是不打算跟我告别?&rdo;她低头,一滴泪砸在被面上,变成圆形水痕。
覃炀没想到温婉蓉会哭,一时慌了神,忙把人搂到怀里解释:&ldo;确实有军务在身,大军和护送西伯使者的随军兵分两路,我得提前安排,晚一点宋执会来找我,我看你睡得熟才没叫醒,不是不辞而别。&rdo;
温婉蓉埋他怀里,不说话。
覃炀低头,亲了亲凉凉的发丝,嗯一声,道:&ldo;要不起来陪我吃早饭?&rdo;
温婉蓉吸吸鼻子,爬起来,点点头,下床穿鞋,披件外衣,吩咐红萼去小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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