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浸猪笼都不为过……&rdo;
&ldo;对,就该浸猪笼!&rdo;
一句句,一声声,传入张三的耳朵里。张秋花的戏让他既是心痛又难堪,方才杜秋娘丢在地上的杀猪刀耀着他的眼,他心一点点沉下去,跳起来便去拾地上的杀猪刀,手起刀落,径直切下自己左手的小指。
&ldo;啊‐‐&rdo;一声惨叫响起,全场都安静了。
&ldo;当家的!&rdo;赵氏慌了神忙去扶张三,张三惨白着脸,对着杜老汉道:&ldo;杜老汉,聘礼还给你,你现在就带回去。这根手指,当是我张家欠你的。&rdo;
&ldo;哥……&rdo;张秋花被吓傻了,低低地唤了一声。张三回了头撇了她一眼,冷声道:&ldo;从今儿起,我不是你哥。你从我家滚出去,滚出咱们村!&rdo;
&ldo;哥……&rdo;张秋花一下软在地上,这下,是真的晕了。
&ldo;大姐,你方才拿刀的模样可真霸气!&rdo;无端地见了血,杜秋娘一路上都打不起精神。杜金宝一路上跟她说话,她都不怎么搭理。
&ldo;那刀是他自个儿操的,手指也是自己个儿剁的,怨不得你。&rdo;杜老汉也跟着劝。
&ldo;我也就想吓唬吓唬他……&rdo;杜秋娘低声道。她知道邻村民风强悍,可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她不过是想在气势上胜了张三罢了,哪里知道他最后真剁啊……
杜老汉拍了拍杜秋娘的肩膀道:&ldo;那都是他的命。你就别想了,今儿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嫁人。&rdo;
杜秋娘这才想到这岔,一惊,&ldo;还嫁?爹你都不娶了,我还嫁什么!&rdo;
&ldo;你嫁的又不是你爹我!我娶不娶关你屁事!&rdo;杜老汉白了杜秋娘一眼,没好气道:&ldo;我可是收了范老太太半亩地当聘礼。咱们说话不能不算话吧!&rdo;
&ldo;谁!&rdo;杜秋娘一惊。
&ldo;范长安啊!&rdo;杜老汉提声道:&ldo;那小子虽然傻了点,到底是个读书人,不会亏待你的。&rdo;
&ldo;范长安!?&rdo;杜秋娘再一惊,范长安那小子这会大约还揣着她给买的油饼子往回走呢,他知道自己要成亲了么!!!
&ldo;我看他就不是傻,是呆!&rdo;杜金宝翻了个白眼,&ldo;听说他在学堂里也不得劲儿,张元宝回来总说他傻不愣登!&rdo;
&ldo;你才傻不愣登呢!&rdo;杜秋娘随口便回了回去,说完才发现杜金宝脸上全是惊愕,她不知怎得就起了护犊子的心,嚷道:&ldo;你若是有范长安半分聪明劲儿,我们老杜家就该有福了!&rdo;
&ldo;姐,你是不是病了?&rdo;杜金宝抬手便要去摸杜秋娘额头,杜秋娘&ldo;啪&rdo;一下将他的手打掉,正想着要告诉杜金宝今儿在学堂里的事儿呢,从张三那要回来的猪不知道是不是从屠夫手下解脱得了自由,撒了丫子便往前跑。
杜金宝忙要去赶猪,谁知道那猪越跑越兴奋,前头有人它也不管不顾,埋着头便要往人身上撞去。
&ldo;范长安,闪开闪开!你要撞猪身上了!&rdo;杜金宝瞧见愣头愣脑的范长安,赶忙出声。
范长安只觉得眼前有只猪飞速而过,活了这么多年,他倒是第一次见着这么欢脱的猪,一时间竟忘了躲闪,眼见着便要那猪便要扑到自己,一阵馨香袭来,他被拉到了一边,杜秋娘正抬了亮丽的眸子揶揄他道:&ldo;行啊范长安,今天在学堂里长了志气,连母猪都想往你身上拱了,嘿,我还真没见过被母猪拱的活人!&rdo;
&ldo;就这样你还让我有他半分聪明劲儿?&rdo;杜金宝歪了歪嘴:这个姐夫,真够二的。
&ldo;赶你的猪去!&rdo;杜秋娘敲了一下他的头。跟杜老汉打了声招呼,自个儿来同范长安说话。
回身见范长安像是来的很急,脸上全是汗,这会还喘着粗气,她的脸竟也觉得红了:范长安大约知道他们两定亲的事儿了吧?
&ldo;你来寻我的?&rdo;杜秋娘问。
范长安点了点头,方才杜老汉走时瞥了他两眼,似乎不大满意他方才的表现,他默默记下了。
&ldo;你……你来寻我做什么?&rdo;杜秋娘又问。
范长安停了一停,低着头闷声道:&ldo;我方才听祖母说了,她同你爹给咱定了亲。杜秋娘,你能不能问问你爹,咱们这亲,能不能先别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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