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来服侍她穿衣的明月和红玉差点没瘫倒在地,异口同声的道,&ldo;没有。&rdo;宋琬这才放下心来。
下了楼,宋琬看见孟阶已经在了。她笑着走上前去,笑嘻嘻的同孟阶打招呼,&ldo;阶公子,早啊。&rdo;
孟阶抬头看了宋琬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吃他的早饭。
宋珩喝了一口粥,诧异的看向孟阶和宋琬,&ldo;你们两个何时这样熟了?&rdo;
宋珩记得宋琬以前很是害怕孟阶,就是打招呼都离得远远地,更别说这般说话了。
宋琬夹了一个包子填进嘴里,咽下去才道,&ldo;不熟啊。&rdo;
宋珩更奇怪了,挠着后脑勺道,&ldo;妹妹,那你昨天怎么让子升给我送了一个大葱卷饼?&rdo;
宋琬一怔,看向孟阶。
孟阶吃着油条,十分的气淡神闲,仿佛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第十六章
听说宋琬和宋珩要来,宋庶老夫人早就派了两三个婆子在城门口等候。宋琬下车与婆子们见了一礼。
马车又往城东去了,行了半日,只听得婆子道,&ldo;堂小姐,堂公子,到了。&rdo;
宋琬掀开纱窗向外瞧了瞧,只见朱红宅门前蹲着两个大石狮子,门前站着几个华冠丽服的人,都仰着头向这里看。有小丫鬟抬了轿凳过来,宋琬才踩着下了马车。
丫鬟婆子们簇拥着宋琬进了正门,抬头便是一个大理石的雁翅影壁。过了屏门,又走了一she之地,只见垂花门大开着,旁边一个身穿青色哆罗呢对襟褙子的妇人立刻迎了上来,拉着宋琬和宋瑶的手道,&ldo;姐儿你们可来了,让大伯母好等。&rdo;
宋琬前世没有来过济南府宋家,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宋演的正妻孙氏。孙氏是江南人,人长得娇小,说话干事却不一般。她自进了门,就很得宋庶老夫人的看重,如今宋家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一手操持。
宋琬连忙屈身行礼,却听宋瑶咬着唇道,&ldo;大伯母,都是瑶儿不好。在路上晕车耽搁了。&rdo;
孙氏闻言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了宋瑶一番,关心的问道,&ldo;怎么回事?怎么还晕车了呢?在家没吃药吗?&rdo;说着看向宋琬。
宋琬无奈的看了宋瑶一眼,淡淡一笑道,&ldo;大伯母切莫担心,瑶儿妹妹现在已经好多了。她以前从未有过晕车的迹象,可能是前些天下雨,路泥泞了些,颠的重了才不舒服的。&rdo;宋瑶这见谁就撒娇的毛病真是醉人,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人就撒娇。
宋瑶弱弱的看了宋琬一眼,噙着泪水道,&ldo;姐姐,瑶儿还是难受。&rdo;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孙氏冷眼看着宋瑶说完,又温和的拍着宋瑶的手道,&ldo;若是还难受,咱们就请大夫看看。正好给你二伯母请平安脉的李大夫还没走。&rdo;说完便松开宋瑶,看向一旁的宋珩,&ldo;这是珩哥儿吧,小时候大伯母还抱过你,如今都长这么大了。&rdo;
宋珩倒不记得了,只堆着笑拱手抱拳给孙氏行了一礼,&ldo;大伯母。&rdo;
孙氏点了点头,又看向站在后面的孟阶,眼眸中却极快的闪过一丝惊艳,&ldo;这便是和珩哥儿一起参加秋闱的孟公子吧?&rdo;听孟阶应是,孙氏这才收回打量的目光,笑着和宋珩道,&ldo;你大伯父听说你们今日要来,早早地就从衙门回来了,现在就在书房里等着你们呢。伯母还要带你妹妹去见你祖母,就不带你们过去了,你们就跟着福管家过去如何?&rdo;
宋琬这才看到孙氏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胖胖的,嘴边还有两撮小胡子,看起来油头滑面的。听说是孙氏从江南家里带过来的人,经商是一把好手。
他躬身走到宋珩身边,先行了礼,才笑呵呵的抬手一请,&ldo;堂公子,这边请。&rdo;
看着宋珩和孟阶进了偏院。孙氏这才领着宋琬和宋瑶进了垂花门,边走边含笑说话,&ldo;老夫人自从收了二老夫人的信后,每天都翘首盼着姐儿快些来。刚刚我从那里过来的时候听老夫人还在念叨着呢,可巧姐儿就来了。&rdo;
宋庶老太爷比宋老太爷大上几岁,自从宋演上任济南知府后,就只喊大老夫人和二老夫人了,嫡庶则分的没那么清了。
济南宋家是一个四进四出的大宅院,大老夫人就住在正房大院里。又有东西两院,宋演一家住在东院,宋汇一家住在西院。都是由仪门隔开的。
第二进院子是一个小花园,里面的玉石小道横铺纵陈。第三进院落才是大老夫人住的宅院,正面五间上房,都是雕梁画栋,两边是抄手游廊,挂着各色的鹦鹉、画眉等鸟雀。门口站着几个穿红着绿的小丫鬟,一看孙氏和宋琬来了,争先恐后的打起软帘。一面听着人回话,&ldo;大夫人和琬小姐过来了。&rdo;
大老夫人正在屋里和陆氏说话,闻言忙笑道,&ldo;还不快请进来。&rdo;
孙氏拉着宋琬和宋瑶进了屋,笑吟吟的走到大老夫人跟前行礼道,&ldo;老夫人整日里念叨着,可把人盼来了吧。&rdo;一边说着一边将宋琬和宋瑶送到大老夫人身边坐下。
宋瑶欢喜地坐了。宋琬却不敢坐,屈身朝大老夫人行了一礼,乖巧的道,&ldo;祖母万福。&rdo;大老夫人含笑拉着宋琬坐到自己的身边,一边上下打量着宋琬,一边和孙氏说话,&ldo;都说百闻不如一见,我这孙女果然是个好模样的。&rdo;
宋瑶刚刚还不屑的撇了撇嘴,闻言一僵。大老夫人竟然只提宋琬却丝毫不提她,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孙氏也笑道,&ldo;也怨不得老夫人天天念叨。要是儿媳有这么个女儿呀,也要天天带在身边。&rdo;
坐在下首一溜玫瑰椅上的陆氏掩唇笑道,&ldo;大嫂,你要是整日在琬姐儿身边转悠,琬姐儿不烦,我都替她烦。&rdo;
说的一屋人都笑了起来,大老夫人指着宋氏和陆氏笑道,&ldo;你们两个活宝,整日里逗得我笑便罢了。如今琬儿来了,你们也不正经。&rdo;
宋琬看向陆氏。只见陆氏穿一件湖蓝色的锦上添花洋线褙子。梳的是繁杂的牡丹头,插着一套蓝宝石的头面。看上去端庄又富贵。明艳的面庞白皙莹润,不细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细纹。
陆氏名唤清叶,是昌平怀柔人。其父是正三品的卫指挥使,其母为神宗也就是当朝太子的辱母。这便罢了,宋琬知道陆氏,是因为她有一个总管宣府、大同、山西军民政务的宣大总督的弟弟。
宋琬被废后,陆清叶是为数不多探望过她的人。尽管时隔多年,宋琬对她还是十分感激。
宋琬连忙起身给陆清叶行礼,&ldo;琬儿见过二伯母。&rdo;
陆清叶笑着点点头,拉住宋琬的手说了一番体贴的话。软帘微动,只见从门外进来两个容貌不俗的女子,正是刚刚下学回来的宋玥和宋珂。大老夫人含笑朝她们招手,&ldo;玥儿、珂儿,过来看看谁来了。&rdo;
宋玥和宋珂早就听说了有两个堂姐妹要来,看到屋里突然多了两个陌生的面孔,便知道是宋琬和宋瑶。
二人先给大老夫人问了安,才一个拉了宋琬,一个拉了宋瑶问起好来。拉住宋琬的是宋玥,穿着秋香色莲瓣纹褂子,十二幅月白色湘裙,她挽着挑心髻,簪了两支碧玉攒凤钗,看上去极是娴雅。宋珂则穿着葱黄色的缠枝折枝纹褙子,十六幅松花色的马面裙。她身量较小,还梳着双丫髻,插着两朵时鲜的秋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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