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卫圳的消息便传到了谢府。谢光将信纸烧掉,便去了谢严的院子。
&ldo;严儿,你怎么说?&rdo;昨天晚上,谢严猜测是李崇庸下的狠手。可按今日这情形来看,似乎又不是李崇庸了。
可若是睿王的话,夏冕和詹士府里的一众文人,哪里又能找来那么多的江湖人士?
&ldo;这不好说。李崇庸心思极深,他不会轻易就露出破绽来的。&rdo;谢严摇了摇头,又蹙眉道,&ldo;太子身后的英国公府和陆家,都不能小觑,父亲你可要派人好生盯着他们。&rdo;
&ldo;咱们不是早就安插了人手,至今还没有发现哪里不妥。&rdo;谢光道,&ldo;我看真不是太子做的。&rdo;
谢光又道,&ldo;严儿,你知道夏老头在民间的呼声很高。说不定那些人,真是他召集来的。&rdo;
&ldo;也有可能。&rdo;谢严道,&ldo;现在还是不能够确定,但父亲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皇上是真的不行了,我听太医说,他最多也就能撑三个月,这三个月咱们可要把握好机会。&rdo;
谢光点头,又和谢严道,&ldo;我已经让申兴石去做了,现在该是差不多了。&rdo;
&ldo;对了,昨儿救你的人已经打听出来了。你猜是谁?&rdo;谢光笑着和谢严道,&ldo;我已经让人备好了礼,给夏老头送过去了。救你的是他的学生,名叫孟阶,是个不错的人才,估摸着能进今年殿试的前三甲。&rdo;
今日一早,底下的人就查清了孟阶的底细。当然也包括孟昶被杖毙的事情,和英国公府的关系,还有宋琬。
谢光道,&ldo;那小子的岳父,是咱们的人。&rdo;
谢严笑了笑,点头道,&ldo;我看他是个可塑之才,不如父亲派人试试他。若是他愿意跟着咱们,必不会亏待了他。&rdo;
下个月才是殿试,孟阶待在家里,倒也很清闲。用过早膳,宋琬又让他小憩了一会,才放他去书房里看书。
宋琬正在东次间里做针线,就听一个小厮急慌慌的跑进来道,&ldo;夫人,外面有个自称梁大夫的人,说是谢阁老派他过来给少爷治伤的。&rdo;
谢阁老,谢光。
宋琬微微一愣,又连忙趿着鞋下了炕,急匆匆去了书房。孟阶刚刚坐到桌案前,就见宋琬推门进来。
宋琬和孟阶说了,孟阶却是很淡然的笑了笑,道,&ldo;既然来了,便把人家请进来吧。&rdo;
孟阶在书房见了梁知。梁知喝了一钟茶水,又给孟阶换了药,便回去了。宋琬让刘保善将他送到门口,她自己却来了书房。
孟阶知道宋琬担心,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道,&ldo;没事的。&rdo;
谢家父子想要试探他,这只是第一步罢了。他若是连这个都处理不好,那也就不必要入仕了。
宋琬看孟阶的眼神坚定了一些,她撇了撇嘴,说道,&ldo;我相信你可以处理好的,但是母亲现在应该知道你受伤的事了。&rdo;
果然,唐云芝没一会便来了松竹堂。她满脸担忧,进来便要查看孟阶的伤势。
孟阶摇摇头道,&ldo;母亲,没有那么严重。&rdo;
唐云芝不相信,非要看伤口。昨晚宋琬便吓到了,若是唐云芝看到,估摸着也会吓得不轻。宋琬连忙拉着唐云芝道,&ldo;母亲,孟阶真的没有伤的太严重。若是厉害的话,昨儿就请大夫过来了,哪里又要撑到今日。&rdo;
&ldo;你们两个别是合起伙来骗我?&rdo;唐云芝看到孟阶的脸色确实比素日里苍白了许多,他的身体一向是极健壮的,若不是大伤,不会这般严重。
宋琬见瞒不过唐云芝,只好道,&ldo;伤在左胸口上,fèng了七针。&rdo;她说着眼眶就不由得红了起来。
唐云芝眼睛也红了,她颤抖的抓着孟阶的手道,&ldo;我的儿‐‐&rdo;却是再说不出话来。
孟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ldo;母亲,也没有那么严重了,在家歇几日就能养过来。&rdo;
唐云芝想起昨日她看孟阶一脸疲惫的模样,原来不是会试的原因,而是受了伤,她竟然连一点察觉都没有。她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道,&ldo;阶儿,母亲不管你要做什么,你都不能再伤着自己。你知道你这样会让我和琬儿有多担心吗?&rdo;
说到这里,唐云芝也有些气愤,她扭头看向宋琬,&ldo;丫头,你怎么能帮他瞒着母亲呢?&rdo;
宋琬低着头,没有说话。
孟阶忙道,&ldo;母亲,这不关琬琬的事,是我不让她说的。&rdo;
唐云芝瞪了他一眼,又道,&ldo;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rdo;孟阶连声说是,唐云芝才拉着宋琬的手出了书房。
&ldo;琬丫头,母亲刚刚不是故意要吼你的。&rdo;唐云芝脸上带了一些歉意。
宋琬连忙道,&ldo;也确实是我们不对,出了这么大的事,应该给母亲说一声的。&rdo;
唐云芝拍了拍宋琬的手,&ldo;丫头,你实话告诉母亲。阶儿他昨日是不是真的救了谢严?&rdo;
宋琬看唐云芝一脸严肃,点了点头道,&ldo;母亲,孟阶他有自己的想法,咱们还是不要干预为好。&rdo;
唐云芝抬头望了望天空,苦笑道,&ldo;这孩子,还是放不下啊。罢了罢了,既然他想这样做,那咱们也就只能任他去了。&rdo;
院子还是记忆里的院子,亭台楼榭,花糙树木,仿佛一点变化都没有。唐云芝看着眼前的景色,许久才叹了叹气道,&ldo;我终究不再属于这里,也是时候走了。&rdo;
宋琬只听清唐云芝说的最后两个字。她皱了皱眉道,&ldo;母亲好不容易才来一趟,再多住些时间吧,至少也要等到发榜那一日。&rdo;
唐云芝低头看到宋琬微微隆起的小腹,笑道,&ldo;你罗伯父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他。等过些时日,我再过来。不如就让衾儿在这里陪你一段时间,给你解解闷儿。&rdo;
第一百零二章
罗衾听说唐云芝要回去,让她留在这里陪宋琬,便急慌慌跑过来道,&ldo;母亲,我跟着你一起回去。&rdo;
唐云芝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问道,&ldo;你不是想多陪着琬儿吗,怎么又要回去了?&rdo;
&ldo;我‐‐&rdo;罗衾眼睛一亮,便脱口道,&ldo;从宛平到青州很远的呢,母亲一个人回去衾儿不放心。&rdo;
罗衾一向不太和唐云芝亲近,这一席话倒让一屋人都惊住了。
她看到唐云芝眼里有些惊讶,挠了挠后脑勺,又解释道,&ldo;衾儿和母亲一块来的京师,若是回到家,却只有母亲一个人,父亲定然会责怪衾儿‐‐不懂事。&rdo;
罗谓虽看上去很严厉,但待罗衾却是极好的。就是罗衾做错了事,他也从来不给罗衾脸色看。更别说说一句骂一句了,根本不可能。
罗衾说到这里也察觉到这些话说不通,她涨红了脸,支吾着道,&ldo;哎呀,我就是要和母亲一块回去嘛。&rdo;
宋琬见她再说下去怕是就要哭出来了,便含笑和唐云芝道,&ldo;母亲,你就让衾儿跟着回家去吧。若是你一人回去了,我和孟阶都是不放心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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