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极和张梅仍然坐在我身边陪着。我们和络腮胡子之间保持着两米的距离。我微微扭头,看见积极的喉咙哽了哽。
我做了一下深呼吸,轻声问:&ldo;你就是秦杨?&rdo;
他停止了嚼动,抬起头看着我,几秒之后,他又埋下头去,继续做自己的事。
&ldo;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想做什么?&rdo;我继续问。
他也继续嚼。
我心想:莫非他是个哑巴?我用疑惑地眼神望着积极和张梅,嘴巴轻轻地做出&ldo;哑巴&rdo;的口型。他俩都轻轻地摇头,不知是表示不知道,还是表示络腮胡子不是哑巴。
忽然间嘭地一响,我们三人顺势转头,只见入口处扔下来了一团东西,一个声音在入口上方响了起来:&ldo;老哥,今天只逮到一只兔子,陷阱我重新弄好了。&rdo;
我一听这声音,浑身的血液立马就涌集到了头部。
&ldo;上进!&rdo;我们三个几乎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梯子上噔噔噔地急响,一个黑影溜了下来,在落地处怔了两秒,忽然大喊:&ldo;蛮牛,是你们!&rdo;
他冲了过来,抓住我的手,看看我,又看看积极和张梅,最后又看着我:&ldo;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太好了!&rdo;
&ldo;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也在这儿?&rdo;我的精神不知从身体的什么地方涌了出来,我上下打量他,发现他除了稍稍瘦削之外,其余都很完好,&ldo;你没事,真是谢天谢地啊!&rdo;
久别重逢,仿佛隔了一辈子没相见般,我们相互攥着手,却不知说什么好,只知道相互看着,就能够高兴无比。
积极狠狠地捶了上进一下,我心里也高兴得紧,这小子果然还活着!只是这重逢来得太过突然、太过始料未及了!
上进忽然回头问:&ldo;老哥,是你把他们带来的吧?&rdo;
&ldo;你叫他老哥?&rdo;我一拉上进的手。他点了点头。
络腮胡子把一根枯草扔到上进的面前。
上进见了,脸上露出难色,为难了几秒,才小声说:&ldo;是我绑的。&rdo;
络腮胡子捡起枯草,扔进火里,冷冷地说:&ldo;引来村里的人,我们都得死。&rdo;
我一怔,引来村里的人,我们都得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正在我惊讶之际,络腮胡子却抹了把嘴,提起脚边的柴刀,又抓起一个陶罐,顺着梯子爬上去了。
他一走,我顿时感觉像在牢狱里关了许久,终于获得了释放一般。我握住上进宽厚的手掌,激动地说:&ldo;你小子知不知道我们为你担了多少的心,你不见之后,我们急都急死了!&rdo;上进的脸上露出歉意:&ldo;苦了你们,我也是没有选择,能看到你们三个都没事,我的心就放宽了。对了,生姜头呢?他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rdo;
&ldo;他到外面去了。&rdo;
&ldo;外面?&rdo;
我点点头:&ldo;石旭带他离开的,他和余志都被已经离开了山谷,到外面去了。&rdo;
&ldo;石旭?余志?&rdo;上进掩饰不住惊讶,&ldo;他们……这是怎么回事?&rdo;很显然,他久居深山,什么都还不知道。
&ldo;石旭没有死。&rdo;我微笑着,看着他惊讶的脸。
当下,张梅把我们在这段时间所经历的许多事,都详详细细地说了。
&ldo;那小子真的没有死?&rdo;上进还是克制不住惊讶,&ldo;可是……我亲眼看见他从河面上消失的啊?&rdo;
&ldo;他确实没有死,我都见过他了,难道还有假?&rdo;积极极力证实石旭没死的事实。
&ldo;那他怎么消失的?我们这么多双眼睛,没看见他上岸,正常人不可能在水里憋那么久的。&rdo;
说实话,这一点我也疑惑不解。虽然石旭说这是他亲自导演的假死,但那天我们沿着青河搜刮了半个多钟头,可是没有发现他的身体,也没有看见他上岸,这确实说不通。若说河底有底洞或暗道,我们搜刮时应该能够发现。但河底确实没有任何足以藏身的地方啊。那石旭又是怎么从河面上消失的呢?
&ldo;这问题我们没法解释,只有等见到石旭了,问过他才知道。&rdo;我打量上进,他的上身裹着兽皮,想起那天他的上衣挂在林中的一堆篝火旁,而人却不知去向,便忍不住问:&ldo;砍木材那天,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跑着跑着就不见了,还丢下瘸子哥不管?这么长时间都不出来见我们,害我们担心这么久!&rdo;
上进听到我这样询问,脸上的兴奋立时黯淡了下去。他的神色开始凝重起来。
&ldo;怎么不说话?有什么为难之处吗?&rdo;我看着他。
他摇摇头:&ldo;没有什么为难的,只是事情有点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起。&rdo;
&ldo;那你从头开始说。&rdo;
可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
&ldo;这样好了,我来问你,那天我们一起在大雾里奔跑,你怎么忽然就不见了?我们喊你你也不答应。&rdo;
上进的鼻息变得异常沉重,昏暗里听来十分清晰,他抬起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们三人,缓缓地说:&ldo;我被人害了。&rdo;
这句话足以令我们所有人吃惊:&ldo;被人害了?&rdo;我回想当时的场景,我和积极在前面奔跑,他背着昏迷的黄瘸子落在后面,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在场,他怎么会被人害?&ldo;谁害的?&rdo;我和积极几乎不分先后地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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