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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ldo;他是一个健身房的会员。那是个不错的健身房,会员费每个月要一百多元,但比租一户公寓要少得多。他每天早上去,举重,或在跑步机上花点时间,然后冲澡、刮胡子、换上带去的衣服。他所有衣服都放在后备箱,要洗的时候就去投币自助洗衣店。&rdo;

&ldo;那工作呢?他真的是广告文案撰稿人吗?&rdo;

&ldo;没错,跟他说的一模一样。他有笔记本电脑,平常藏在车子的前座下头,以防万一有人打破窗户偷东西的时候给摸走。他要上网的时候,就去一家有无线上网服务的咖啡店。我不太清楚那是什么。&rdo;

&ldo;我知道。我的笔记本电脑里有一张无线上网卡,可是从没用过。老天,我是天生就会去挑这种人还是怎么着?我找到了梦想中的男人,结果他居然住在他的车上。&rdo;

&ldo;他未婚,&rdo;我说,&ldo;也没有另外交女朋友过着双重生活。&rdo;

&ldo;那当然不可能。听起来他连自己的生活都应付不了。&rdo;

&ldo;他现在尽量让收支相抵。要多赚钱很困难,不过他勉强还能持平,而且不耍肮脏手段。他很勇敢,我得说我喜欢他。&rdo;

&ldo;我自己也喜欢他呀。或至少我喜欢他假装的那个人。&rdo;

&ldo;假装的部分让他很困扰,&rdo;我告诉露易丝,&ldo;我们的谈话很尴尬‐‐&rdo;

&ldo;我能想象到。&rdo;

&ldo;可是全部说出来后,他好像松了口气。他想告诉你,却不知该怎么开口。&rdo;

&ldo;&lso;亲爱的,说来可真巧,我是个流浪汉。&rso;&rdo;

&ldo;这个嘛,他并不打算这辈子永远都住在车上。他希望能找到一份全职工作,或者自由撰稿的活儿更有进展,好东山再起,重新站起来。总之,他不确定你有多喜欢他,或你们两人是否可能持续下去。如果没希望,那又为什么要和盘托出,白白让自己丢脸呢?&rdo;

&ldo;我们出去吃晚餐的时候,&rdo;她说,&ldo;我建议要各付各的,他都不肯。&rdo;

&ldo;就像我刚刚说过的,他不是一贫如洗。只不过钱不多罢了。&rdo;

&ldo;而且没有住处。你知道,他可以在我家过夜的。他可以偶尔睡在一张真正的床上。&rdo;

&ldo;我猜想他是出于自尊而不肯这么做。&rdo;

&ldo;耶稣啊,&rdo;她说,手指敲打着桌面,&ldo;他会打电话给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跟他说什么。&rdo;

&ldo;我不认为他会打给你。&rdo;

&ldo;他要甩掉我吗?为什么?&rdo;

&ldo;他会等你打给他,&rdo;我说,&ldo;如果你不打,嗯,他会认为这就表示你不想再跟他交往了。&rdo;

&ldo;啊,&rdo;她说,然后想了想,&ldo;这样对我就比较简单了,不是吗?省得我们还要有一段艰难的对话。&rdo;她又想了想。&ldo;只不过或许有点难堪。我知道那种等电话的滋味,不知道对方到底会不会打来。或许我打电话做个了断会比较好。&rdo;

我说一切都看她。她想知道她还得付我多少钱,我告诉她原来那笔聘雇费够了。事实上,我说着伸手拿了账单,剩下的钱还够付这两杯咖啡。

&ldo;我很高兴你查清楚了,&rdo;她说,&ldo;虽然我不是那么喜欢你所发现的事情。我知道有什么不对劲。不可能真有那么完美的人,还留着可爱的小胡子。何况他还抽烟。&rdo;

&ldo;小胡子。&rdo;我说。

&ldo;怎么?别跟我说他剃掉了。&rdo;

&ldo;不,&rdo;我说,&ldo;你刚好提醒了我一件事,仅此而已。&rdo;

我没等到回家。我找了个听不到嘈杂声的门廊,用手机打电话给萨斯曼。

他说:&ldo;你考虑之后,改变主意了。&rdo;

&ldo;不,不可能,&rdo;我说,&ldo;是另外一件完全不同的事,你前几天提到过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rdo;

&ldo;现在你有机会了。我说了什么?&rdo;

&ldo;肯定是和他的小胡子有关。我们谈到了一个话题,你说了类似他留小胡子是好事,因为你要用那些胡子编一根绳子把他吊死。&rdo;

&ldo;我说过这种话?&rdo;

&ldo;诸如此类的,反正是。&rdo;

&ldo;我看都得怪布鲁克林学院,&rdo;他说,&ldo;害我说话时如果不讲&lso;预先立场&rso;这种字眼,就会拿腔拿调。那又怎么样呢?&rdo;

&ldo;你当时那些话是什么意思?&rdo;

&ldo;啊,那件事査出来的时候你不是在场吗?也或许不在吧。他用吸尘器还是不能完全灭迹。我们发现了三根小毛发,不是女人的。一根在她旁边的床单上,另外两根在阴毛里,请原谅我用这个说法。&rdo;

&ldo;那些毛发是小胡子。&rdo;

&ldo;实验室的技术人员是这么告诉我的。总之是脸部的毛发,而且足够做dna分析了。如里没找到他,这些证据也没用,但只要能逮到他,那三根胡子就是宝了。检察官最喜欢的,就是手上有这种实实在在的物证。&rdo;

我走了一个街区后又打电话给萨斯曼。我想他有来电显示的装置,而且我的电话没有设定拒绝显示,因为他一接电话就说:&ldo;又怎么了?&rdo;

&ldo;关于那个小胡子的。&rdo;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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