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好?&rdo;他对着虚拟话筒说,&ldo;是阿瑟&iddot;邓特吗?啊,你好,是的。这里是阿瑟邓特。别挂断。&rdo;
他失望地看着虚拟话筒。
&ldo;他挂断了。&rdo;福特耸耸肩,把虚拟话筒轻轻地放回虚拟主机上。
&ldo;这不是我第一次行为反常。&rdo;他补充道。
阿瑟的脸上,一种更加郁闷的表情代替了原本郁闷的表情。
&ldo;所以我们没有衣锦还乡……&rdo;他说。
&ldo;我们甚至不算是,&rdo;福特补充道,&ldo;衣毛巾还乡。&rdo;
比赛还在继续。投球手先是大步迈向三柱门,然后是小跑,然后开始拔腿狂奔。一瞬间,他的手脚一齐爆发出巨大的力量,随着他的动作,一只球飞了出来。击球手身子一晃,奋力一击,把球打到了助视屏之外。福特的双眼跟随着球的轨迹转过去,瞬间突然颤了一下,然后僵在那了。福特又顺着球的轨迹转了一遍,他的眼睛又抽搐了一下。
&ldo;这不是我的毛巾。&rdo;阿瑟一边在他的兔皮袋里翻,一边说着。
&ldo;嘘。&rdo;福特说。他的目光处于高度集中状态。
&ldo;我有条高尔加非洲人的运动毛巾,&rdo;阿瑟继续说,&ldo;是蓝底子上有黄色星星的。不是这条。&rdo;
&ldo;嘘。&rdo;福特再次说道。他闭上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看着远方。
&ldo;这条是粉色的,&rdo;阿瑟说,&ldo;不是你的,对吧?&rdo;
&ldo;我希望你别再提你的毛巾了。&rdo;福特说。
&ldo;这不是我的毛巾。&rdo;阿瑟坚持道,&ldo;我就是想说……&rdo;
&ldo;我就是想说,请你别再说了。&rdo;福特恼怒地低吼道,&ldo;马上。&rdo;
&ldo;那好吧。&rdo;阿瑟把毛巾塞回他那缝制粗劣的兔皮袋。&ldo;我知道这从整个宇宙的角度来看并不重要,只不过有点怪而已,就这样。一条粉色的毛巾,突然代替了我的蓝底黄星星毛巾。&rdo;
福特此时的行为变得相当怪异。或者说,并不是变得怪异,而是变成以另一种方式来怪异。这种方式和他一般怪异的时候都不同。他的手飞快地在脸前挥动,完全不顾周围人惊讶的目光;有时猛地一弯腰,躲在别人身后;有时又在别人后面跳上跳下,然后又呆立在那,不停地眨眼睛;过了一会儿,他又凝神屏息,慢慢地、蹑手蹑脚地向前靠近,就像一只干热草原上的猎豹,不敢确定前方半里处是否真有半罐猫粮放在那。
&ldo;这也不是我的袋子啊。&rdo;阿瑟突然说道。
福特高度集中的精神被破坏掉了。他愤怒地转向阿瑟。
&ldo;我没有提我的毛巾,咱们都承认那不是我的了。但这条不是我的毛巾所放的袋子也不是我的。这同样很不寻常。我个人认为这件事极其怪异,特别是我在史前地球上做的这个袋子。&rdo;他从袋里掏出一些灰色扁平的石块,又说,&ldo;我在收集有趣的石头,但这些显然非常无趣。&rdo;
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激动的喝彩,盖住了福特回答阿瑟的话。那颗激动了人们的板球从天而降,恰巧落入阿瑟那神秘的兔皮袋子里。
&ldo;现在我想说,这同样是件离奇的事。&rdo;阿瑟敏捷地关上袋子,装作在地上找球。
&ldo;我想它不在这儿。&rdo;他对一些很快围过来找球的男孩说,&ldo;可能滚到别处去了,我猜在那边。&rdo;他随随便便地指了一个方向,只希望他们赶快走开。一个男孩用嘲笑的神情望着他。
&ldo;你没事吧?&rdo;那男孩说。
&ldo;没事。&rdo;阿瑟说。
&ldo;那你胡子上为什么有块骨头?&rdo;男孩说。
&ldo;我在训练自己习惯它放在任何地方。&rdo;阿瑟对于自己所说的感到很骄傲。他想,这就是所谓的,能够激励新一代的格言警句吧。
&ldo;哦,&rdo;男孩歪着头,想了想,&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邓特,&rdo;阿瑟说,&ldo;阿瑟&iddot;邓特。&rdo;
&ldo;你是个蠢货,邓特,&rdo;男孩说,&ldo;十足的混蛋。&rdo;这个男孩悠闲地看着阿瑟背后的什么东西,以示他并不急着要走。然后,他擦擦鼻子,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阿瑟突然记起,地球将在两天之后再次毁灭,只是这次他不再那么难过了。
比赛使用新球继续进行,太阳继续照在福特身上,福特继续跳上跳下,摇着头,眨巴着眼睛。
&ldo;你脑子有毛病吗?&rdo;阿瑟说。
&ldo;我想,&rdo;福特说。阿瑟听着他的语调,预感到一些极其难懂的事就要发生了,&ldo;那边有一个sep。&rdo;
他用手一指。奇怪的是,他所指的方向,不是他正在看的方向。阿瑟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看见了助视屏;又往福特看的方向看了看,那是赛场。阿瑟点点头,耸了耸肩,然后又耸了耸肩。
&ldo;一个什么?&rdo;
&ldo;一个sep。&rdo;
&ldo;一个s……?&rdo;
&ldo;……ep。&rdo;
&ldo;那又是什么?&rdo;
&ldo;别人的问题。2&rdo;
&ldo;啊,很好。&rdo;阿瑟终于放松地说道。他不知到底怎么回事,不过,至少好象不用管了。实际上,远非如此。
&ldo;就在那儿。&rdo;福特又指了指那个助视屏,同时眼睛看着球场。
&ldo;哪儿?&rdo;阿瑟说。
&ldo;那儿!&rdo;福特说。
&ldo;看见了。&rdo;阿瑟说。其实他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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