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告白真诚又炽热无比。它是一段咏叹调里突兀出现的鼓点,或许与整个曲调不甚相配,但确实如此引人注目。在撇去了万千繁华与矜持表象后之后,越是简单的语句却越是能直指人心。
说出&ldo;我爱你&rdo;似乎很轻易,但实则并非如此。许多人认为这句话太过草率,而拒绝吐露真情;有些人则是出于害羞羞涩,而耻于将自己的心思宣之于口。
而对于凯厄斯来说,这种简单到甚至有些拙劣的表白并不是很符合他的美学,不过既然凡妮莎想听,他不介意将其重复万遍。
显然,效果出乎意料的美妙。
&ldo;凯厄斯,&rdo;凡妮莎主动抱住了他,她将头埋在了凯厄斯的胸口,情绪忽然低落了下来,&ldo;幸好你没有变成星星。&rdo;
分明是如此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凯厄斯却瞬间明白了她在说些什么。
在纽约被外星人攻击的那天晚上,凡妮莎曾问过他,人死了之后是否会变成一颗闪烁在夜空中的星星。
凯厄斯依稀记得她当时脆弱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的表情。
&ldo;我可以在此向你立下誓言,我永远不会变成一颗星星。&rdo;
凯厄斯将凡妮莎温热的身体往怀中揽得更紧了些,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带笑,&ldo;我也不会化为尘埃‐‐如果硬要这么设想,那我愿意变成泥土。&rdo;
&ldo;而你是永恒的玫瑰,我拥有你的全部,我看着你出落得愈发美丽,我可以滋养你的全部‐‐我们之间的联系仍旧如此紧密。&rdo;
凯厄斯如诗一般轻柔的话语落在了凡妮莎的心间。
再一次,凡妮莎心中的所有积攒不忿怨言和悲伤不安都被他几句话轻易慰抚。
负面情绪全部消散,留下的只有那带着芳香的诱人告白。
&ldo;可就怕你不愿意垂首俯视泥土,却情愿朝着太阳而热烈生长,又或者你垂青于那清冷皎洁的不灭月光‐‐&rdo;
&ldo;那你会怎么样?&rdo;
听见凡妮莎这句问话,凯厄斯低低地笑了出声。
&ldo;也许你希望我会放手?&rdo;
这么说着,他却将凡妮莎抱得更紧了些。
&ldo;你当然不会放手,正如我也不会喜欢上太阳或者月亮‐‐&rdo;
凡妮莎翻身,她将手撑在了凯厄斯的胸口,&ldo;太阳的灼热会让玫瑰痛苦燃烧,月光美妙却太过冷清而让人不敢轻易靠近。&rdo;
&ldo;作为一朵平平无奇的玫瑰,我所不能离开的,唯有那一片土地。&rdo;
凡妮莎将手划过了凯厄斯的脸颊,忽然低头在他唇上印上一吻,她的声音有些干涩:&ldo;我也爱你,凯厄斯。虽然不知何时何地,但我确确实实是在爱你‐‐用我全部的生命和仅存的热情。&rdo;
凯厄斯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很想将这个吻继续下去,然而他知道现在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ldo;你已经查到有关于你母亲死亡的真相了?&rdo;
凯厄斯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恢复以往的平静,他将凡妮莎有些凌乱的黑发撩至她的耳后,轻声问道。
凡妮莎点点头:&ldo;说起来也巧,这件事居然也和吸血鬼有关,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凯厄斯。&rdo;
看出了凯厄斯的困惑,凡妮莎大致给他复述了一遍白天在韦恩家族的谈话。
当然,她省去了最后那段关于&ldo;凡妮莎&iddot;谢&iddot;沃尔图里&rdo;的宣言。
&ldo;那么,你在我来之前,就遇到了袭击?&rdo;
&ldo;……这不是重点,凯厄斯。&rdo;凡妮莎无奈道,&ldo;我现在怀疑我的母亲是那位女吸血鬼的歌者。所以她的表现才会那么反常,根据情报来看,她最后几乎是被囚|禁了!&rdo;
凡妮莎的情绪激动之下,并没有发现凯厄斯手下已经半碎裂的木制沙发手柄,她还在持续地给凯厄斯描述着,今天所获得信息。
&ldo;据说曾有人听到别人称呼那个女吸血鬼为&lso;伊丽丝&rso;‐‐&rdo;
&ldo;……我的小玫瑰,无论如何,你都要如此刻一般爱我。&rdo;凯厄斯打断了凡妮莎的话,他用手抬起了凡妮莎的下巴,直视着她泛起水雾的双眼。
凡妮莎母亲的死亡居然与吸血鬼有关‐‐这件事久违地让凯厄斯感到了恐惧。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凡妮莎对于母亲的爱,从听到这件事的第一秒,凯厄斯就开始惶恐。
他害怕凡妮莎因此而厌恶乃至憎恨吸血鬼,他害怕凡妮莎因此而选择离开,他害怕自己期盼已久的幸运和幸福终会离他而去。
她可以后退,但绝不能在挑起了一切欲望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抽身离去。
这绝对会使他陷入疯狂。
凯厄斯在心中嘲笑着自己的懦弱,但他仍在试图用自己的能力蛊惑着凡妮莎。
然而,正如凯厄斯能感受到凡妮莎的情绪波澜一样,凡妮莎亦能对凯厄斯的心潮起伏有着敏锐地把控。
比如现在,凡妮莎面无表情地想,不知道他又自我脑补了些什么。
她索性装作出被他蛊惑的模样,眼神空洞茫然地喃喃重复着他的话:&ldo;如此刻一般爱你……&rdo;
凡妮莎实在忍不住了。她将脸凑近了凯厄斯,不等他反应过来,下一秒她翻身跨坐在了他的身上,揪住了他的衣领,恶狠狠道:&ldo;你在想什么凯厄斯?对我使用能力?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这个能力现在对我几乎没有任何效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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