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愤怒,我能做的,只是在想象中用我的拳头,将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砸个稀巴烂,我甚至不会给他求饶的机会。
但那只是想象中,现实里我气归气,尚且还能表达我的愤怒的,只有不成气候地质问:&ldo;你是不是在看我的图,你他妈又想做什么?&rdo;
&ldo;不做什么。&rdo;
似乎是要证明他真的什么也没做,辩白的同时,艾伦已经推开椅子朝我走过来。他在沙发边停下,垂眼看着我。
我也瞪着他。
&ldo;还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rdo;见我不搭腔,他索性弯腰将他的脸贴过来,他看了看我的脸,说,&ldo;我敲门你没应,一进来就看到你躺在地上。&rdo;
我撇开眼不看他,心虚,却不得不挺起胸撒谎:&ldo;我只是补个觉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
&ldo;补觉?抱着水杯补觉?你什么时候有这癖好?&rdo;
艾伦伸手要摸我的头,被我躲开,他脸色突然一沉,问我:&ldo;你到底怎么了?&rdo;
&ldo;你不都知道了吗?感冒,发烧……&rdo;感觉到他的手突然捏住我的下巴,我顿时气急地扭过头,死死盯着他,坡口大骂,&ldo;我□□陈林,放开你的爪子!&rdo;
他却收紧了指头的力道,冷笑:&ldo;□□?你行吗?&rdo;
第二十六章,疑惑
感冒来势汹汹,发烧头痛咳嗽一样也没落下,硬撑了几天没去医院,后来骨头fèng里都开始痛,实在撑不住,不去也得去了。
医生当即给开了点滴,在药房外坐着等叫号取药的时候,听到有人小声叫我名字。我茫茫然抬头看,站我面前的正是打电话催我复查的女主任。
我想起身,她伸手拦了一下,笑着说:&ldo;坐着说就好。我刚在旁边有点事,看到电子屏上你的名字,就过来看看。怎么,你这是感冒了?&rdo;
我有些尴尬,为了前两次对她的态度。她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医生,做事说话有责任又有分寸。我扯了扯口罩,一不小心没憋住,又连咳了一阵。
&ldo;对不起,&rdo;我不好意思地笑笑,&ldo;着凉了。不过医生说没多大事。&rdo;
&ldo;除了感冒,其他感觉怎么样?&rdo;
我知道她关心的是另外的,便说还好。
女医生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阵,双手插回白大褂的口袋里,语气有些严厉地说:&ldo;你这种情况,感冒也是危险的。还是早点来做检查吧,有问题就要早点想办法。&rdo;
挂了两天吊瓶高烧终于褪下去了,只是咳嗽还一点不见好,有时候咳意上来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简直能把肺都咳出来。
就现在这死状态,毫无疑问已经影响到我工作上的进度。可奇怪的是,一到年底就抓狂的老总,居然一次也没提过图稿的事,反而主动过来让我休两天假。
休假当然是好,我最近懒得厉害,早上起床是个大的问题,所以能得到特许在家办公,简直是我最大的福音。
改稿的时候偶然发现有几处异常,都是很小的调整,之前竟然一直没发现。所以艾伦那天的确是动了我的设计的,他把他改过的地方用不同颜色做了标识,寥寥数笔,却改的相当巧妙,大有画龙点睛的效果。
我靠回到椅子里,抵着唇一边咳一边想,越想越觉得艾伦这个人实在太别扭。虽然他说我也是。就比如帮我改图这件事,其实直接拎出来说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他却偏偏遮遮掩掩,搞得我也疑神疑鬼。
再往深点,我又想到一个问题,艾伦这个人明明有头脑有才华,当初却要窃取我的作品,堂而皇之地参赛并获奖,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怎么想的。
我虽然记恨那件事,但艾伦帮了我不少也是事实,一码归一码,我翻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说他做的改动我看到了。
&ldo;然后?&rdo;他回得很快。
我几乎想象得到艾伦的表情,如果我们近在跟前,他一定会挑着眉,做出十分不屑的样子。他甚至会说,周景辰,你他妈终于不说我偷了?
&ldo;就这么没了然后?&rdo;艾伦短信追问。
&ldo;然后,谢谢。&rdo;我说。
中午吃了药睡了一觉,半下午爬起来继续收尾工作,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多,我将图纸发出去,犹如肩头沉沉压着的重担也随之丢了出去,浑身顿时轻松了许多。
闲下来才觉得饿,想吃两条街外一家小排档卖的生煎。我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出门,排了半个小时的队,一共点了四个,最后却只勉强吃了其中半个解馋。
其实味道还是原来那个味道,光闻着看着,依旧能淌一缸子口水。然而对现在的我来说,还是太腻了。
悻悻然地回家,在楼底下碰到我们这个楼里搞卫生的阿姨,她叫住我,神色有些疑惑,甚至为难,思索了半天才问出来我是不是吸烟。
我莫名其妙,但还是答了,阿姨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像是明白了什么,可没一秒又说不对。我问什么不对,阿姨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又问:&ldo;周先生,你吸烟还特意跑到门口吸吗?&rdo;
&ldo;什么意思?&rdo;
&ldo;就是问你,平时在家吸烟,你应该不会特意坐到门口吸的对不对?&rdo;
我还是一头雾水,阿姨着急地叹了口气,说:&ldo;周先生,这个月我打扫的时候,在你那门口几次看到有烟蒂。这到年底了,我只担心是小偷,可又不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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