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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我把车停在墓园,坐着没动,看着大家下车,走进墓园举行仪式。从我停车的地方,可以看得很清楚,所以,仪式一完,我便立刻驱车离开那个地方。

我没怎么注意前往墓园的路‐‐你只要跟着前面的车走就行了,谁会注意是怎么来的?我转错了好几个弯,又多跑了一些冤枉路,这才找到好时酒吧。我停好车,走了进去,原本以为我的两个孩子已经到了,没有想到里面空荡荡的,就只有一个酒保,下巴看起来很硬,剃了个平头,穿着金属制品合唱团的t恤,袖子卷得高高的,露出结实的肌肉。他唯一的顾客是个老头子,戴了顶布帽,穿着廉价商店买来的外套。看这老头的模样,应该是坐在岩烧或是白玫瑰酒吧的矮凳上,但他却坐在赛奥斯特区一家学生常去的地方,用一个笨重的陶杯喝啤酒。

粗糙的木墙上钉满了学生比赛的锦旗。柱子上挂着陶土做成的大啤酒杯,吧台、酒桌上放了一碗一碗的小巧克力棒。这里是好时酒吧,当然少不了好时巧克力1,碗里盛着种类五花八门、用锡箔纸包好的巧克力。酒吧跟巧克力公司同名,当然会搞这些玩意儿,但是,谁会想用巧克力配啤酒呢?我知道有些酒吧会附送一些带壳的花生、豆子当做是下酒的零食。马克斯的堪萨斯市酒吧用的下酒菜是鹰嘴豆。但是,在大口畅饮墨西哥啤酒和德国啤酒的时候,谁会想吃好时巧克力呢?

1好时(her射y)也是著名的巧克力品牌。

酒保看了看我,眉毛一扬,可我不想喝啤酒,也不想吃巧克力,我想要波本,双份,纯的,不加水,最好是整瓶的。我拍了拍口袋,一副掉了东西的样子‐‐我的皮夹、钥匙、香烟。&ldo;我一会再来。&rdo;我说着赶紧离开酒吧,回到车上;把车钥匙插进去,发动引擎,打开收音机。我找到一个被称为&ldo;古典乡村歌曲&rdo;的频道,埃莱娜一直觉得这两个矛盾的词组合在一起很奇怪。这个台会播放汉克&iddot;威廉姆斯1、帕齐&iddot;克莱因2、雷德&iddot;福利3和基蒂&iddot;威尔斯4的音乐,就在这时,迈克尔和安德鲁从一辆灰色的本田雅戈上走了下来。两个人进门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安德鲁推了迈克尔的肩膀一把,打开门,然后两个人就不见了。

1汉克&iddot;威廉姆斯(hankwillias,1923-1953),美国著名乡村摇滚歌手和创作者。

2帕齐&iddot;克莱因(patsycle,1932-1963),美国著名乡村音乐歌手。

3雷德&iddot;福利(redfoley,1910-1968),美国著名乡村音乐歌手。

4基蒂&iddot;威尔斯(kittywells,1919-),美国乡村音乐的第一位女性超级明星。

我等着《上帝不曾造就酒吧天使》1这首歌播完,才跟着走进酒吧。

1itwasn&lso;tgodwhoadehonkytonkanls,这是基蒂&iddot;威尔斯‐九五二年的作品。

第04章

迈克尔点了喜力,我说我要一杯可口可乐。酒保问,百事可乐行吗?我说,也行。不管百事可乐还是可口可乐,我都不想喝;我想喝的,却不能碰。其实,我并不真的想碰。强烈的渴望压迫着我,让我觉得非离开这里不可,幸好,想要一杯跟真的来一杯还是有点距离,更何况欲望升腾一阵之后,也慢慢淡了。可口可乐可以,百事可乐也行,一杯水也可以。

安德鲁说:&ldo;管他呢,这里是长岛,不是吗?咱们来杯长岛冰茶吧。&rdo;

这玩意儿是我不碰酒之后才发明出来的,我没喝过,估计是混杂了各式酒类的鸡尾酒,一丝茶味儿都不会有。这个酒名有点讽刺,很可能是禁酒时期还得靠走私酒类的时候留下来的暗语;时代变迁,就可能更讽刺了。喝这玩意儿喝到不省人事的大学生,可能连越南在哪里都想不起来了。

饮料来了。安德鲁喝了一口,立刻说这酒太糟了。&ldo;这是谁想出来的?&rdo;他一脸狐疑,&ldo;应该很有劲儿的,但是,什么味道都喝不出来。我想这就是重点吧,十九岁的少年想把女朋友灌醉就用这个。&rdo;他又喝了一口,&ldo;后劲来了。这是我这辈子的第一杯长岛冰茶,也许是最后一杯,也许不是。等我干完这杯,再来个半打。&rdo;

&ldo;我想你不该再喝了。&rdo;他的哥哥说,&ldo;格雷1要我们回家帮忙。&rdo;

1格雷是格雷厄姆的昵称。

&ldo;你叫他什么?格雷?&rdo;

&ldo;妈是这么叫他的。&rdo;安德鲁说,&ldo;我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叫,真的。除非我打电话过去正巧是他接的,还有前两次我去看他们的时候,叫了一下。&rdo;

&ldo;那是四年前了。&rdo;我说。

&ldo;另外还去过一次。&rdo;

&ldo;哦?&rdo;

&ldo;我想是上一个感恩节吧。我没什么机会好好看看这座城市,每次只待两天,就匆匆地走了。&rdo;他盯着手上的酒杯。&ldo;我打了几次电话给你。&rdo;他的口气有些不确定,&ldo;每次都是电话应答机,我不想留言。&rdo;

我说:&ldo;格雷,看来还不错。&rdo;

&ldo;他人是不错。&rdo;安德鲁说。

&ldo;他对妈妈很好。&rdo;迈克尔说,&ldo;总是陪着她,你知道吗?&rdo;

不像某些人。&ldo;我真没想到我得面对这一天。&rdo;我说,奇怪我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从他们的表情看来,他们也着实诧异。&ldo;我以为我会先走。&rdo;我解释道,&ldo;这事我想得不多,只是理所当然的觉得应该这样。我比她大三岁,历经沧桑,一般来说,男人会先死。谁想到她就这么走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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