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华睡了。
他的呼吸逐渐均匀,轻轻的,带着疲倦。
封烨然坐在一边观察着他,然后冷静地拿出一只针管,小心翼翼去掉其中的空气。
这是ts2330,是比电击更厉害的东西,可以让人忘掉所有,重新开始。
封烨然用他苍白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封华的额头、脸颊。
垂下头,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瓣。
针管没入了封华的静脉,快速将药物导入。
封华惊醒:&ldo;怎么回事?你在做什么?&rdo;
然后他猛然抽出针头,将它砸在雪地上。一口咬在针眼处,想把药物吸出来。
&ldo;封华,忘记一切,对你我都好。&rdo;封烨然垂眼道。
而封华的手臂、乃至浑身都开始抽搐起来,他在剧烈抵抗,面部狰狞。
封烨然疲惫地看着他,然后躺在软椅上,等着封华安静下来,再度变成无忧无虑的孩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封华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从雪地上爬起来,伤痕累累。
封烨然望着封华,问:&ldo;孩子,你知道,我是谁吗?&rdo;
封华慢慢地转头看他,脸上冰冷,没有一丝表情,就连声音也不再温柔,而是毫无感情的:
&ldo;你是谁?&rdo;
大滴大滴眼泪从封烨然的眼眶里掉出来,他几乎瞬间就哭出了声。
曾经的,所有美好、五彩缤纷的过去全部都变成了黑白,封华再也无法记起哪怕一丁一点。封华对他汹涌到可怕的爱,也随着记忆的消失,而化为乌有了。
他的心脏在阵痛,他从未这么痛苦过。曾经失去陈萱的痛苦,根本不及这种痛的万分之一。
然而,这是他唯一的方法了。
他已经活不了多少天了。他希望封华不要因为他的离去疯掉,他希望他的封华快快乐乐的。
如果他不这么做,他害怕他们真的像他的梦里那般,双双走向毁灭。
……
封烨然很久没有这么哭过了,他从低低的啜泣,到嚎啕大哭。
眼泪鼻涕止都止不住。
……
&ldo;你哭了。&rdo;
封烨然用袖口擦拭眼泪:&ldo;没什么……&rdo;
&ldo;你不是希望我忘了你么?那你为什么哭成这样?&rdo;
&ldo;什么?!&rdo;
封华站了起来,朝他走来,唇上还带着血:&ldo;烨儿,你真以为药物就可以让我忘掉你?&rdo;
&ldo;……&rdo;
封华轻轻地跪在他的跟前,用手帮他擦拭眼泪:&ldo;阿德瑟尔族一旦认定了某个人,就是一生,就是永远。哪怕忘掉了我自己,我也不会忘掉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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