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还不小?&rdo;卓焉神经兮兮地打量着司檀,又上下啧啧嘴,&ldo;小姐,不是我说您。您的脸长得本就稚气,又像个孩子一样,吃甜食、看话本、听故事,那一处像个大人?别说是侯爷不忍,就连奴婢都狠不下心,怕一不小心将您碰坏了!&rdo;
司檀被卓焉气得红眼,气呼呼含着口气,将脸蛋撑的紧绷绷的。汪汪水汽聚集在眼眶中,蓄势待迸。
她正要回驳,反过来想想,又觉她说得极对。她就是爱吃甜食,就是爱看话本,又爱听故事。她当做宝贝一样的东西,都是属于孩童的。
她根本无言反驳。
她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嬷嬷说,闻亦还没与她圆房。他,是不是也当她是个孩子?
心头憋得一团,堵的嗓子都不舒服。司檀失落的耷拉着两只耳朵,茫然无措地盯向案上笑颜不减的童子。
&ldo;我真的,很小吗?&rdo;她转眸看了看三人,问得小心翼翼。
她的难过全印在脸上,带着水意的两只眼睛望过来,叫人心都跟着碎了。顾嬷嬷不忍她这样,对着卓焉道:&ldo;都还没嫁过人的,你自己哪里懂?&rdo;
转脸轻声笑着安慰司檀:&ldo;夫人不小,只是没长大而已。待过了今夜生辰宴,夫人就十六岁,就长大了。&rdo;
木缘扯了一把卓焉,附和说:&ldo;嬷嬷说的对,夫人长大就不小了。&rdo;
卓焉也觉自己失言,慌忙道:&ldo;对对对,再长长就不小。&rdo;
她们的意思,还是在说自己小。
司檀因那一句犹自黯然,完全听不进去她们的安慰。她原想极力依赖着闻亦,想他将自己当孩子一样,一直对她好。可现在,她们这样说,她一点儿也不想了。
她心里更是在恐惧,怕闻亦真的嫌她长不大,再不喜欢她,不对她像之前那样好了。
闻亦会不会已经嫌弃,已经不喜欢了?越想越慌,慌的她更想哭了。
她也嫌弃过闻亦,不过是觉得他怀,就一点点。
可闻亦就算再坏,也是她最好的闻亦。他只是……偶尔坏。偶尔坏的人,都不算太坏。她不想闻亦也像她三人那样,以为她小,更不想他不喜欢自己……
☆、遗落明珠
难过说来就来,可要走的时候,也快。至酉时,顾嬷嬷一番哄骗,总算是将司檀的情绪稳住。
要说如何哄骗安抚的?其实再容易不过。
司檀突然水雾溢眸、欲哭强忍,不过受卓焉那一句&ldo;小到不忍下手&rdo;打击。要将她神思拉回,不再自怨自伤,以此处恰当切入,既不伤她面子,又可引她寻回自信。
顾嬷嬷浅想片刻,说:&ldo;夫人看起稚嫩,许是衣着太过清素的缘故。夫人换身精致的衣裳,再略施粉黛好好妆扮一番,由外在映衬,加之夫人容色本就秀丽,就不会显小了。&rdo;
卓焉与木缘,为求她快速高兴起来,莫不与之相合。将信将疑之下,司檀勉强应允。收了眼中蔓延的迷雾,乖乖地任她三人捯饬。
大梁不论男女,除却婴幼孩童,年岁未过五十者,均无庆寿一说。论起缘由,其一也就视为不吉。缘何不吉?年少贺寿,旧俗称是:寿不过年,年岁不长,长不达远。
司檀而今满十六,此乃婚后头次生辰,大庆拜贺不可行,却也不能糊弄。简单设宴同饮,既不冲旧俗,又当是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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