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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前两年都是这么过的。杨锐绞尽脑汁运筹帷幄，才赢得春节几个小时的&ldo;团聚&rdo;，又要每年小心翼翼穿针引线，才能维持这几个小时的&ldo;祥和&rdo;。

要说她多么希望生父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言归于好，倒也不是。她见证过至亲天人两隔，她宁愿看到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能如这城市的普通人家一样，在她的家里吃顿饭，说些没什么意义的家常话。

像自己的婆家那样。

大年初一，他们一他们一家三口就去婆家过了。小灰灰的爷爷奶奶也在本市，原是河北人，因为儿子在本市扎根，年纪大些才搬来生活。

因为杨锐家庭的情况，她不大需要&ldo;回娘家&rdo;，早几年在婆家，看公婆跟自己丈夫唠叨，跟着吃几样吃工夫的家常菜，她心里老是空落落的。

这些年好些。因为年纪长了些，她一方面努力对自己的&ldo;娘家&rdo;缝缝补补，也逐渐适应了以自己的三口之家为中心的过年模式。

吃饭时，杨锐的一切努力付之一炬。

杨劲跟杨国强吵了起来。

第51章

划疆而治的时间里，小灰灰打开群聊，大家正把&ldo;冒充某人&rdo;游戏玩得眼花缭乱。顶着别人身份，发言格外踊跃。

gaover在分秒上翻的聊天界面说：&ldo;你们真有够无聊的&rdo;

等她说第二句&ldo;都跟手机过年吗&rdo;时，别人的消息早把她的第一句顶出界面外。

小灰灰翻上去，轻轻点开gaover的个人资料，确实是她本人，并非冒充。

他又点开私聊窗口，打出几个字，再删除，反复几次，退了出来。

卧室里，杨劲在接电话。现如今打电话拜年的不多，就连杨国强也不需要接电话应付，许是时代瞬息万变，聊天软件上净是些复制粘贴的拜年吉祥话，除非特别要紧的人，大家都选择无视了。

小灰灰听见杨劲说：&ldo;不是刚见过吗。&rdo;电话那头想必是个男人。

他竖起耳朵。

&ldo;走不开呀，家里老的小的。&rdo;

&ldo;哪个？她不在……外地，对，人家过年不回自己家呀！&rdo;

&ldo;谁？噢……她呀，她惦记就让她惦记着。&rdo;

&ldo;不是，我跟她不熟，再说，当初不是挺放得开的，在教室里都能搞，离婚怎么了？离婚是我欠她的？&rdo;

&ldo;我说于总，这几年您这业务拓宽了啊？拉郎配加上拉皮条啊？还有谁？&rdo;

对方似乎详细介绍了一下。

杨劲稍正色说：&ldo;认识是认识，对，上个月玩的时候碰上过。他说你就信？中贵的……冯老可没跟我说过。&rdo;

&ldo;有事，可能得去趟外地。得，你们玩。&rdo;

锅铲与锅碰撞，当当作响，杨锐喊大家就座，说&ldo;最后俩菜&rdo;，马上开饭。

小灰灰摆好酒杯，顺序倒酒。

杨劲刚迈进客厅，见小灰灰在倒酒，远远地说了句：&ldo;别给我倒，我不喝。&rdo;转身进卫生间洗手。

小灰灰未作回应，直接略过面前的酒杯，有条不紊地斟下一个高脚杯。

杨锐端上最后一盘菜时，大家都已就座。

杨国强坐主位，小灰灰挨着他，旁边是杨劲。杨国强另一侧的座位留给杨锐，她老公坐在杨劲对面。

五个杯子里，四个都斟了酒，只有杨劲面前的杯子是空的。

只看红酒点缀的这桌家宴，和齐整的一家人，杨锐很有成就感。

等杨锐坐定，全家人看向主座，杨国强提杯，先&ldo;嗯&rdo;了一声，这一声轻而短促，虽无后续，长时间的停顿十分妥帖自然，杨国强是什么人，他的语言习惯是几十年养成的。

杨国强居高临下说了几句，点了杨锐夫妇，准备家宴辛苦，又说全家聚齐不易，过去一年大家各自有收获，有变化、有成长，他很欣慰。唯独看向外孙时，眼神掩不住的亲近，说：&ldo;转眼都上大学了，小时候坐在车里，急刹车，冰激凌糊一脸，那才几天前的事儿……&rdo;

最后看向杨劲，张了张嘴，最后说：&ldo;该轮到你们承担起来时候了。&rdo;

众人碰杯前，杨锐问弟弟：&ldo;要不今晚住这儿？&rdo;

没等杨劲答，小灰灰懒懒地抢答道：&ldo;他不喝。&rdo;说完眼睛瞟向右下角，挑衅地扫了他一眼。

杨锐老公眼疾手快，递过来一小盅茶，放到杨劲手边。

菜是好菜，酒是好菜，只是话题总也聊不热络。每个话题都戛然而止，没有延展的空间。

杨锐杨劲和小灰灰分别夹了点冰草。杨劲抬眼看，姐姐说：&ldo;我记得你爱吃这东西，上午特地订的，特新鲜。&rdo;

姐夫含笑低声说：&ldo;对对，去去火气。&rdo;

小灰灰不买账：&ldo;妈，我不吃草。&rdo;

他爸说：&ldo;你也去去火气。&rdo;说完自己去夹一筷子：&ldo;我也去去火气。&rdo;

杨劲盯着自己盘子里的冰草说：&ldo;我妈爱做这个，她也爱吃。&rdo;

杨国强面无波澜，好像根本没听到。

杨锐紧急救场：&ldo;杨劲，你不喝酒，呆会你送爸回去。本来家里住得下，可你睡眠不好，以前你还和杨杨睡过一张床，现在杨杨个头也大了，你又总睡不好，不敢让你俩睡一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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