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处门开合,有人影晃过,大概有人进去。
杨劲说:&ldo;我知道你不好过。我知道。那段时间,我爸被查,我也自身难保,我嘴上说,不让你负担,可实际上,你不可避免地被牵扯进去。这是我的问题。&rdo;
李清一语气淡漠:&ldo;是挺不好过。但这不是你的问题。&rdo;
杨劲见她语气缓和:&ldo;谢谢理解,可你想想,那天晚上你走得那么决绝,头也没回过,是不是?&rdo;
是。她是很决绝,除了决绝,她无任何选择。
&ldo;事后不接电话,堵死了不跟我联系。我还一直在想,你一定很难受,所以才追到这儿来,可是我追来看到了什么?你哪有难受?李清一,你玩得开,玩得好,你真是拿得起放得下!&rdo;
李清一:&ldo;你说完了?你千里追来,就为了声讨我?&rdo;她冷笑一声:&ldo;我要回去了。请你开门。&rdo;
&ldo;不是,你不要故意曲解,我哪有声讨你……我是送来让你声讨的。你,你给句话。&rdo;
李清一叹了口气:&ldo;杨部长,但凡我对你还有一丝念想,也用不着你开车绕小半个中国,又在这听你说话绕弯子。&rdo;
&ldo;你什么意思?&rdo;杨劲已经做好被辱骂甚至被打的准备。
&ldo;既然你来了,又一定要我给句话。&rdo;
杨劲困惑地看她。
李清一语气十分冷静:&ldo;我们不合适,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可女的嘛,爱幻想,爱刺激,想接触各方面条件都优越的人,以获得满足感。我的问题在于,过于真挚地满足这分虚荣,以至于用道德把你架在这‐‐架到这里来。&rdo;李清一又动了动门把手,门依旧锁着:&ldo;杨劲,你不该在这儿,我也不该在儿。我们应该从那张车票开始划清界限,这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rdo;
杨劲觉得抓到了重点:&ldo;说来说去,是那张车票吗?一张车票能说明什么?你不会认定,人家离婚是为了跟我结婚吧?我又……&rdo;
&ldo;别说了,别说了杨劲。我不想听那些。&rdo;李清一觉得自己最卑劣的行径,莫过于追问杨劲,有没有去j市,有没有见到想见的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决定是什么。
她觉得这个念头low到湖底,她如果这样做了,与小强无异,她永远不会让自己沉到那个尊严尽失的高度,对杨劲不会,对以后的任何人都不会。
&ldo;好,你不想听,有人只想让你高兴,我也一样。那我们说点高兴的,我此刻,就在你面前,你还要不要?&rdo;
李清一苦笑地摇头。
&ldo;所以你甩了我是吗?&rdo;
&ldo;杨劲,你得讲道理。&rdo;
&ldo;我怎么不讲道理?什么叫不合适?什么叫你早知道?什么叫冥冥中安排好的?我听不懂,你说具体的,你给我说清楚!&rdo;
&ldo;杨劲,你冷静一下,我问你,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rdo;
&ldo;就是这个,跟你说话。&rdo;
&ldo;你的目的达到了吗?&rdo;
&ldo;我……&rdo;
&ldo;说你想说的,别带着遗憾走。&rdo;
&ldo;我……&rdo;李清一看着他。其实周遭黑暗,只有几亿光年外的星星,用冷峻的目光打量草原上两个微不足道的人类。
&ldo;我是想说,抱歉。&rdo;他无力地靠回椅背,终于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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