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轲回过头来,那一步踏完,迈了出去。沉重的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光线从门缝内撤回,兄弟二人,被一点点隔开在两个世界里,可如果一眼望去,两张相似的脸上,连表情,都一模一样。
姚轲走后不久,一个面白无须,笑呵呵富家翁样子的老人,从穹柱之后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魏澜扶住了自己的额头,轻轻地揉着眉心:“盯着他点,虽然他翻不出什么水花来,可也别出什么岔子。”
福伯躬身称是
“哑狼的供词,是你亲自审的?”
福伯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笑,垂首恭谨道:“是。除了用朝阳引着以外,还用了些特殊的手段,全程由我亲自盯着,能挖的,都挖出来了。”
“人还活着?”
“还活着。不过,商别云用褫夺封了他的血,他的断臂一直在失血,拷问中的伤也不能愈合,现下……甚至已经有些不清楚了。”
“无所谓。”魏澜随意挥了挥手:“断了一臂,已经废了,不必再吊着他的命了。他被封了血,就足以证明他真的撞上了商别云。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福伯躬身领命:“只是他也没搞清楚,为什么程骄会跟商别云扯上关系。”
“不重要。程骄那种东西,随手碾死就是了。好不容易抓到了商别云的踪迹,不要在其他人身上浪费时间。”
福伯赶紧称是。片刻之后,他语气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着用词:“另外,公子,据哑狼所说,棠影姑娘……应该已经死了。”
魏澜皱起了眉毛,看向福伯。福伯感受到背上那道芒刺一般的视线,将身子垂得更低了。
“棠影是哪个?”铁座上的人这样问着。
“哦,”福伯的语气轻松,“是与哑狼一队的,此次派出去的人,据哑狼所说,好像被商别云的人解决掉了。”
魏澜的身子向前倾了一下:“说清楚,是被商别云解决掉的,还是被商别云的人解决掉的?”
“不知。哑狼说她不听劝阻,脱队行动,去追程骄,结果再没了音讯。照这么看开,应当是被程骄杀了。”
魏澜将后背重重地向后靠去。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怪异与疑虑,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的眉心隐隐作痛。
“无所谓了。三年来,这是第一次摸到商别云的衣角。准备一下吧,今夜出发,玉湖。”
福伯惊愕之间,险些抬起头来,他压着心中的惊涛骇浪:“公子,无藏楼跟儒岛,不可都无人主持。且商别云已经撞上了我们的人,他带着鱼苗,绝对不会留在玉湖坐以待毙的,就算公子要亲去……”
“阿福。”魏澜的声音,阴翳翳地,贴着福伯的耳边响起。
福伯醒过神来,“扑通”一下跪下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额角崩裂,血瞬间涌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觉得他还在玉湖,没有走。”
声音幽幽着,传远了。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福伯的冷汗才“唰”地一下,从通身上下渗了出来。他松了力气,歪坐下来。
大殿内陷入了绝对的寂静,只有福伯心跳的声音,被无限地放大着。
芸儿慢慢醒了过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睡得这样好过了。她脸上带着睡足之后畅意的笑,伸手向身侧揽去。
却摸了个空。
她骤然睁开眼睛。
身侧空荡荡地,什么都没有。
她猛地坐起身来,环顾着四周。草屋中简陋的四壁、屋顶与昨夜并无太大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间屋子变得空荡荡的,除了芸儿,一个人都没有。
她翻身下床,腿软着,一下跪在了床边,膝盖生疼,可她却顾不上管,眼中只有那道薄薄的门帘,她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一把将那道门帘掀开了。
腥甜的湖风裹挟着朝阳的初光,迎面涌来。芸儿不由自主地眯了一下眼睛。
她定睛看去。
草屋孤零零地立在一处荒田之中。面前的湖水在微风之下,微微泛起波澜,在阳光的映射下,泛着鳞片一样的光。
那道风路过湖面,又轻轻地吹过岸边一指高的小草。
芸儿站在门前,缓缓跪下身来。
面前的草丛上,静静地摆着几枚玉佩。商别云的龟鹤延年、湛明的不动明王、丛音的鲤伴、洄娘的并蒂、淼淼的鸢尾。
还有一枚。
李东渊的域名为雷鸣,他的坠子上,原本刻着的是九天雷祖,可渺儿出生后,他特意找湛明帮忙,新做了一枚。
是一朵小小的云,云上躺着一尾小小的胖鱼儿,舒服地吐着泡泡。
芸儿将那枚坠子握在手里,按在了心口,将脸折在草地里,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恸哭。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昏睡,只在晚上出没的我来了。
明天就可以完结了,到时候一起放出来吧。
第79章
商别云躺在竹床上,双手规规矩矩地摆在胸前,睁着眼睛。
跟程骄说要闭目养神,可在程骄走出门的那一刻,他便睁开了眼睛。
草房的屋顶是用茅草铺的,本就铺得马虎,又年久失修,就在商别云的头顶,就有一处不大不小的孔洞,透过那里,刚好能看到月亮的一角。
透过那个小洞,月亮从小小的一角,变成圆圆的整个的时候,有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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