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乌鸡国,三人一马便往西行,行了一日,到了枯松涧,悟空想起火云洞一事,便问悟慧。悟慧传音道:&ldo;那洞府确是我辟出来的,平日里无事便来与大红小红玩耍,今日正好顺路到此,我去看看便回。&rdo;
悟慧去了须臾便归,面色稍有不安,道:&ldo;洞中无人。&rdo;悟空道:&ldo;他两个又有脚又有翅,哪里会安稳躲着。&rdo;他也不知,火凤金乌已去齐天岭了。
转眼出了这大片松林,前方大路无边,天地清明,唐僧也起了兴头,扬鞭驰马奔到了前头。没行出多远,见前面路上远远站着一人。
唐僧不敢独行,回头等悟空与悟慧,悟空抬眼一望,喜道:&ldo;挑行李的来了。&rdo;原来这人正是观音的驮瓶老龟‐‐乌老者。
唐僧不明其意,悟空解释道:&ldo;观音菩萨昨日来过,他说悟能被贬,我等人手不足,便叫南海老龟前来助阵。&rdo;唐僧念道:&ldo;阿弥陀佛,果然菩萨心肠,弟子感恩不尽了。&rdo;
乌老者来到唐僧面前,先磕了四个头,悟空笑道:&ldo;既是拜师,当磕八个头才对!&rdo;乌老者道:&ldo;小的没这个福分,今次来此只为帮忙,师父们到了灵山,我便自回南海去了。&rdo;
唐僧问道:&ldo;你也不图正果金身?&rdo;
乌老者道:&ldo;我只求在菩萨身边,旁的从未想过。&rdo;
悟空问道:&ldo;你那如何称呼?&rdo;
乌老者道:&ldo;我向来无名姓,菩萨只唤我乌平,众位长老也这般叫吧。&rdo;
悟空咂摸咂摸,乌平,乌龟驮瓶……倒也贴切。
回想《西游记》,观音借取经一事为自己谋私,天蓬元帅、卷帘大将都并非最合适的降妖人选,能进入取经队伍,自然有见不得人的交易发生。后来她更是用两个箍子将黑熊精、红孩儿降住,带回了南海。
而此次取经,观音非但没得着什么便宜,反而倒搭了一个乌平来,这可值得思量一番了。观音前后变化,内中必定发生了一些大事,否则观音怎会从一个只做表面功夫的和事佬变成了取经大业的忠实拥护者?
究其根源,还是观音对如来态度的转变。如来从中使了什么手段,能教观音言听计从呢?悟空越想越是心焦,这事从九头虫处或可寻出蛛丝马迹,但乌平既来,自己哪里还能随意行走?
乌平接过担子挑在肩上,看他低眉顺眼,自是观音有了交代。唐僧得了乌平,心中欢喜,他攀鞍上马,又笃志投西而来。
※ ※ ※
齐天岭中,麒麟等人一路无阻,带着九头虫回了洞中,九头虫被麒麟使手段封住了法力神通,除了双眼仍睁着,和死人无异。那张千变万幻的面孔此刻化作九颗小小头颅,这九头似鸟非鸟,似虫非虫,惨白丑陋至极。
祝融自去安置火凤金乌,麒麟进了洞将九头虫丢在地上,问道:&ldo;这是什么东西?&rdo;大禹道:&ldo;先前我以为他与相柳有关,如今看他背后有翅,应是鸟类无疑。&rdo;
后羿道:&ldo;看他容貌,倒让我想起一物来。&rdo;
大禹道:&ldo;我也有些面熟,只是想不起来了。&rdo;
后羿道:&ldo;可记得孽摇九凤?&rdo;
大禹忽有明悟,道:&ldo;孽摇山中那只怪鸟?我想起来了!&rdo;
麒麟笑道:&ldo;那只傻鸟我也知道。&rdo;
为何麒麟说孽摇山九凤乃是傻鸟,只因此鸟生得一身九头,若一头得了食物,其余八头皆来争食,呀呀怪叫撕咬得鲜血淋漓,终不得下咽,而九头尽伤矣。
想起这个故事,大禹和后羿也露出了笑意,大禹道:&ldo;九凤那时灵智未开,有此愚行也不奇怪。&rdo;
后羿道:&ldo;后来九凤受人点化,有了道行,便不知所终了。据说他犹记得早年耻辱,硬生生自腰间炼出了第十颗头颅,此后进食多用此头。&rdo;
大禹道:&ldo;这等奇事,我怎不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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