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树忽然失神,停顿了一下才喃喃道:&ldo;有的,有的,只是你不知而已。&rdo;
他声音虽小,但听在悟空耳中,真似天雷滚滚一般,龙树和尚,一定知道些什么的!他究竟是谁?
瘦小和尚和龙树又辩了几句,只是二人似乎各说各的,龙树所言,都是什么天啊地啊,入啊出啊,众人都听不懂,然后前来攻讦的众僧便一起起哄,只道龙树和尚输了。
龙树也不作声了,只漠然看着众人丑态,待众人都安定下来,龙树才缓缓道:&ldo;这位师兄只说有三问,我依次答了,有什么不对吗?&rdo;
众人一想,瘦小和尚的确说了这话,那三个问题,龙树确是一个不漏,后面再问的,龙树纵是不答也无妨了。
瘦小和尚还有些不服气,但却被第四人拉了下来。第四个僧人踌躇满志,上前便问道:&ldo;素闻龙树师弟所学广博,所知并不限于佛法,我倒有一个难题萦绕于心,今日特来请教。&rdo;
龙树合掌道:&ldo;好说,师兄请问。&rdo;
这僧人道:&ldo;师弟参悟佛法,是为的什么?&rdo;
龙树道:&ldo;为修行。&rdo;
僧人又道:&ldo;天下修行法门万千,何故只修一门?&rdo;
龙树道:&ldo;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rdo;
僧人问道:&ldo;弱水三千,大道亦是三千,只取一瓢,岂不是得一漏万?&rdo;
龙树道:&ldo;现下只取一瓢,一瓢一瓢,迟早取尽弱水三千。&rdo;
众人听了一惊,龙树也实在太过狂妄,原来他不囿于佛法一门,竟要修习天下大道!
这僧人又问:&ldo;佛法浩瀚无边,有生之年只怕你也学不尽的。&rdo;
龙树道:&ldo;天下事无非有二,一为事,一为理。同样一件事,佛法能解,道经亦能解,儒家卷帙亦能解,何必穷首皓经,只学透,不必学尽。&rdo;龙树这么一说,悟空几乎可以肯定,这个龙树和尚,便是龙女口中所说的那个要探寻天地至理的龙树菩萨!只是,龙树菩萨已被玄女杀了,其魂魄造化均已被玄女纳入花果山仙石之中,现在自己才是龙树的后世呢,这个龙树又是从哪里来的?悟空真有捉住这个龙树和尚好好问他一遭的冲动,但左右龙树也跑不了,但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这僧人听龙树说的玄虚,显然胸中志向非自己所能及,不由得叹了口气,道:&ldo;唯有叹服!&rdo;
龙树毫无得意神色,施礼道:&ldo;师兄客气了。&rdo;
众僧人虽多,但士气已堕,后面几个僧人所问的,都是些浅显问题,又怎能难得住龙树,不过半个时辰,这十数人便败下阵来,垂头丧气各回寺院去了。
渐渐围观的过路百姓和慕名而来看龙树风采的僧侣也都散了去,此时东天渐生起一轮圆月来,仍将地上照的通明。
龙树看了一眼明月,叹了一句:&ldo;炉中一梦锦绣,醒时明月依旧。&rdo;
这句话听得悟空浮想联翩,龙树和尚,也知天地为炉,自道梦中初醒,这个梦,他梦到哪里去了?
大乐禅院门前,仅余龙树和悟空一人,龙树看了看悟空,却不说话,步下石阶,远离禅院,向东行去了。
悟空禁不住问道:&ldo;哪里去!&rdo;
龙树也不回头,道:&ldo;传法,学道。&rdo;
悟空追上龙树,道:&ldo;你我同行如何?&rdo;
龙树看看悟空,反而呵呵笑道:&ldo;同行?你要做什么去?&rdo;
悟空道:&ldo;我要寻此天地至理。&rdo;
龙树道:&ldo;那也没什么的,天地至理,无非两个字而已。&rdo;
&ldo;哪两个字?&rdo;悟空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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