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回这位夫人。这个人原是我们家老爷铺子里掌柜的,前些日子他家儿子病了,找我家老爷支了五百两看病,结果病看好了,银子却不还了。&rdo;家丁语气谦恭,挑不出错来。
&ldo;官爷,他胡说。&rdo;那大汉刚说了一句话,就被家丁一脚踹翻在地。
&ldo;我们夫妻二人久居西南,竟是不知道金陵物价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给小儿看个几天就能好的病症,居然需要五百两。陆哥哥,许复说着抬头看了一眼陆柯,&ldo;回汴梁面圣的时候可要跟皇帝说说这金陵城的事情。&rdo;
家丁们不是傻子,见许复这般说话,早就猜出二人的身份。几个人对视一眼,对着躺倒在地的大汉说道:&ldo;你小子好命,有贵人相助,今日就饶你一遭。&rdo;
说罢,对着陆柯一拱手,拿着银子就走了。
那对夫妇二人并身后的姑娘对着陆柯跟许复不停的磕头,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恩人。
许复笑了笑,说:&ldo;你们的那位老爷,怕是看上你们这个妹子了吧。&rdo;
躲在二人身后的姑娘虽然粗服乱发,但是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ldo;回夫人,您说的没错。&rdo;那妇人说道,&ldo;我夫君原是这金陵王家绸缎铺子的掌柜,兢兢业业,挑不出一点错来。王家老爷垂涎我这妹子已久。我这妹子刚烈,怎么肯做那花甲之人的小妾。谁承想,他家竟然做出这等勾当来构陷我们。&rdo;
&ldo;又是放租子。&rdo;许复说道,&ldo;也罢。你们赶快离了这里去别出讨生活吧。&rdo;
那妇人叹了口气,这天大地大,却没有他们容身的地方。
&ldo;你说的王家,可是二皇子的母族?&rdo;陆柯在一边问道。
&ldo;就是他们家。&rdo;大汉在一边接了口,&ldo;除了他们家,谁又敢如此猖狂。金陵城虽然不比汴梁天子脚下,但好歹也是富庶安和之地。&rdo;
陆柯想了想,说:&ldo;可有证据?&rdo;
&ldo;有有有。&rdo;大汉继续说道,&ldo;小的家里还有当时签的借据。&rdo;
&ldo;可否拿来看看?&rdo;陆柯问道,&ldo;还有,那王家还有哪些行径,可否一起说来听听?&rdo;
&ldo;可以可以。这王家现在简直就是金陵城一霸,大家伙都苦不堪言。&rdo;大汉忙不迭的说道,接着指了指前面,&ldo;小人的家就在那儿,您二位若不嫌弃,可以往小人家里坐上一坐,慢慢说。&rdo;
&ldo;可以。&rdo;
&ldo;是不是跟之前的信有关?&rdo;许复在一边问道。
陆柯点点头,之前辅国将军来信,让他路过金陵顺道去看看,结果这还没进城,就遇上这么一出。
&ldo;是太子还是皇帝?&rdo;许复悄声问道,&ldo;这就要站队了?&rdo;
&ldo;放心,是皇帝。&rdo;陆柯说着捏捏许复的脸,&ldo;我现在地位这般敏感,怎么好轻易站队。&rdo;
陆柯生怕有诈,命侍卫原地再此守着,他准备自己过去。
许复不乐意,她拉着陆柯的袖子,说:&ldo;我跟你一起。&rdo;
&ldo;万一有诈怎么办?&rdo;陆柯问道。
许复看了一眼站在那夫妇二人身后的姑娘,说:&ldo;估计诈是没有,有只狐狸倒是真的。&rdo;
&ldo;促狭!&rdo;陆柯捏捏许复的鼻子,牵起她的手,&ldo;走吧。&rdo;
两个人手牵手走过去,身后跟着两个侍卫。
夫妇二人住在金陵城郊,很普通的小院子。里面陈设破旧,还有些杂乱。
&ldo;让您二位见笑了。&rdo;那妇人羞涩地说道,&ldo;他们镇日过来,把这家里折腾得乱七八糟。&rdo;
那位姑娘端来茶水,递到陆柯许复手里。她换了一身衣裳,又重新梳了头发,果然国色天香,是个美人。
&ldo;将军请吃茶。&rdo;
那姑娘官话带着吴语腔,酥酥软软的。
陆柯接过来,放到一边。许复上下打量那姑娘一番,也没吭声。
那对夫妻姓宋,是对老实本分人。稀里糊涂的借了帐,还道王家厚道,没成想那借据是做过手脚的,利息高的吓人。明明借了五十两,最后利滚利滚成五百两,他们哪里还得上。
许复拿着借据看了看,倒是看出些门道。
&ldo;那王家,根本就是意在让你们把宋姑娘典出去。&rdo;许复说道,&ldo;他们就没打算让你们还。&rdo;
&ldo;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rdo;宋夫人说道。
许复想了想,还是没说话。她对他们夫妻并不了解,冒着风险做好人,她办不到。
&ldo;要不往西南走吧。&rdo;陆柯说道,&ldo;那里日子应该会好过一些。二皇子的人,手伸不到那么长。&rdo;
&ldo;多谢您二位。&rdo;宋家夫妻又要下跪,被许复拦住了。
这时,一直立在夫妇二人身后的宋姑娘忽然跪到了陆柯跟许复跟前。她磕了个头,含着眼泪看着陆柯,说:&ldo;民女多谢将军。民女愿为奴为婢,以报将军救命之恩。&rdo;
许复这下笑了,说:&ldo;那我呢?&rdo;
那姑娘愣了一下,万没想到许复会说出这等话来。她咬着嘴唇看了她一眼,说:&ldo;夫人大恩,民女无以为报,来世必结草衔环,以报夫人救命之恩。&rdo;
&ldo;这位夫人可真是了解自己妹子。&rdo;许复说着撇了一眼那位姑娘,&ldo;不愿做花甲之人的小妾。我看啊,这话的重点应该落在花甲之人上,至于小妾么,就可有可无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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