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易牙忍耐不住,阴森森道:&ldo;公子若不答应,可以转身出宫,无人能阻栏于你。&rdo;
重耳微一顿首道:&ldo;易牙大夫似乎还未说出要求来,让重耳如何作答。&rdo;
&ldo;哦……&rdo;易牙这才恍然明白,连忙道:&ldo;从现在起到大王身死,公子不能离开王宫半步。&rdo;
&ldo;这个……应该可以作做到。&rdo;重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ldo;就这?&rdo;
易牙的双眼猛然间精光四射,闷声道:&ldo;朝会之日公子须得按我的话去说去做。&rdo;
&ldo;我怎么去相信大夫的保证?&rdo;重耳愣道。
&ldo;齐国第一美人,齐姜公主,她是大王最疼爱的女儿,亦是竖刁终生渴望的女人,为了她,竖刁可以不惜一切,而公子有齐姜在手,既可大享艳福,同时也可让竖刁不敢妄动。&rdo;
&ldo;大夫此言差矣。&rdo;重耳苦笑道:&ldo;既然哪齐姜是竖刁大夫属意之人,在下焉敢妄想,即使得手,只会惹来竖刁大夫的杀意,易牙大夫欺我三岁小儿乎?&rdo;
&ldo;公子当是不了解竖刁对齐姜的痴爱之心,如果公子随时在齐姜左右,竖刁即使是神仙,也不敢冒伤害齐姜之险而对公子下手。&rdo;易牙一副胸有成竹的口吻道:&ldo;再说,还有本大夫助你,何怕之有。&rdo;
重耳犹豫道:&ldo;这……这个……&rdo;
&ldo;嘿嘿!&rdo;易牙突然邪笑道:&ldo;说不定竖刁有了华姬夫人,忘却齐姜也有可能。&rdo;
&ldo;华姬夫人?&rdo;
&ldo;齐姜的生母,大王昔日的后宫魁首。&rdo;
重耳呆了呆,叹道:&ldo;大夫你并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rdo;
易牙肃容道:&ldo;以公子之聪明,自然明白该怎么做。&rdo;
&ldo;好吧!我就赌大夫一次。&rdo;
重耳说完转身便向内殿走去。
&ldo;谢谢合作!&rdo;
易牙轻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重耳不禁打了个冷颤,他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也许是空气过于压抑的缘故,重耳走进内殿时,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他抬眼望去。
齐恒公直挺挺地躺在榻上,幽暗的宫灯似乎没有往日的明亮,数道光影照在那道瘦小蜷缩的身体上,显得那样的孤独与凄凉。
仿佛一直在等待,齐恒公的眼睛始终望着大门开启之处。
听到脚步声,恒公奋力将眼睛睁大,向来人望去。
&ldo;重耳……你来了。&rdo;齐恒公如见救星,呻吟着叫喊着:&ldo;快,给寡人通知禁卫,传昭儿,郑姬,姜儿……寡人要杀尽恶臣逆子,杀尽……&rdo;
重耳缓缓走到榻前,伸手握着恒公的手,眼神里溢满了悲哀。
&ldo;快去,你以往在何等的聪慧,你一定行的……寡人许你辅相之位,并将姜儿许你……&rdo;
重耳怜悯的摇了摇头,蹲下身,沉声道:&ldo;大王你还没有明白吗?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哪个啸傲诸侯、拥有三军锐卒的天下盟主,现在你不过是个垂危的病人,你的眼前只有一个前来寻求庇护的逃难人。&rdo;
&ldo;为什么?为什么……&rdo;恒公仿佛证实了心中的猜想,声音衰微。
&ldo;竖刁、易牙已将宫内的禁卫全部更换。&rdo;重耳虽然不忍,但他明白必须让这个老人明白情况经常到了什么一种程度。
&ldo;恶臣,果然是这两个恶臣作乱!杀,给寡人杀了这两个恶臣!&rdo;巨大的愤怒使得齐恒公身上涌现出往日的霸王之风,声音大了许多。
重耳脸上现出一阵茫然之色,他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既定的死人。
恒公需要的,他不能给,也没能力给。
&ldo;寡人聪明一世,到末了……到末了……管爱卿啊,寡人怎么忘记了你的话,逆臣不可用,不可用……报应……&rdo;齐恒公说不下去了,眼睛闭上的瞬间,重耳分明看见泪滴。
等恒公再睁眼时,泪珠仿佛蒸发,或这个一代雄者想要掩饰最后的尊严。
&ldo;帮我……&rdo;恒公低声道。
重耳眼神直射恒公,以沉默作回答。
看着重耳的眼神,恒公仿佛明白了结局。这个聪明一世的老者何尝不明白,没有人能救得了他,没有人能拯救齐国,管仲也不能。
&ldo;答应寡人一件事,好好照顾齐姜和她的母亲……寡人这一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她们母女……&rdo;
重耳犹豫半晌,终点了点头,&rdo;我在齐姜在。&rdo;
恒公长叹一声,再度闭上眼睛。
他的确老了,竟然没听清楚重耳的话里根本没提到齐姜之母。
他在冥思苦想,觉得上天不应该这么对他,还有他的昭儿。他将整个强大的齐国都给了太子昭。太子昭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抛弃他,无论如何都应该在他最需要的时刻出现。
哎!寡人无后……恒公眼眸眨了几眨,虚弱的道:&ldo;姜儿呢,他们答应我带姜儿来的?&rdo;
重耳下意识的往黑暗处望去。他能感觉出来,十尺之内最起码隐藏着两位听觉灵敏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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