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看到了!看到了!&rdo;看到路边停了一整排车,这时布莱恩要我停下来。这间大房子灯火通明,后院还有游泳池,院子里有二三十个人在玩乐。
&ldo;就在这里。&rdo;布莱恩说,对着另一栋房子点个头,就在对街。这一间倒是全暗了,只有前面窗户里留了一盏灯。
&ldo;你确定没人在?&rdo;特雷问。
&ldo;他们去麦基纳克岛了,听说是亚当的毕业礼物。&rdo;
原来如此。
这是亚当&iddot;马许的家,他是布莱恩的头号敌手。布莱恩不管在球场还是摔跤场上,都是那家伙的手下败将。
&ldo;前面没有警报器的标志耶!&rdo;特雷说,&ldo;就是那种告诉你这家有保安的贴纸。&rdo;
布莱恩没搭腔,忙着解开夏威夷衫的纽扣,里面穿了一件深蓝色的上衣。
&ldo;麦可。&rdo;他说,&ldo;我要问你,能不能把我们弄进去,送亚当这个小礼物?&rdo;
我注意到他连螺丝起子都带上了,就是刚刚拿来开门那一支。仔细一看,果然发现安全别针在另一只手上。
&ldo;只要把这个挂在他房间就好!算是米尔佛德中学兄弟们给他的道别礼物!&rdo;
没办法在球场上赢他,只好这样?
&ldo;想想看!&rdo;特雷说,&ldo;他铁定吓到尿裤子!&rdo;
布莱恩说:&ldo;我敢打赌他吃类固醇!你看他去年长了多少肉!&rdo;
&ldo;没错!他一定吃药了!&rdo;
&ldo;我不确定这样是否可以。&rdo;丹尼说,听起来应该是酒醒了一半,&ldo;这样是私闯民宅,不是吗?&rdo;
&ldo;我们又不是要抢劫,什么都不会做啊,只是把标语拿进去而已。&rdo;
&ldo;这样不好吧?&rdo;丹尼说,&ldo;我觉得不要啦!&rdo;
大家静了一分钟,我从后视镜想看看葛里芬,结果发现他正盯着窗外的马许家,隔着街道,还听到对面派对依稀的吵闹声。
&ldo;怎么样?&rdo;布莱恩说,&ldo;葛里芬,你也像丹尼一样娘炮吗?还是要跟我们走?&rdo;
&ldo;我去。&rdo;葛里芬说。
布莱恩转头握住葛里芬的手,&ldo;先生,我宣布你正式脱离美术班娘娘腔团了。&rdo;
&ldo;怎么样?&rdo;布莱恩转过来问我,&ldo;要不要加入?我们没有你不行啦!&rdo;
特雷说:&ldo;这是为了学校,这是修理那混账最后的机会了。&rdo;
我看着马许家,窗户很大,草坪很整齐,这看起来像城堡一样。我完全无法想象住这里是什么感觉。
我开了车门下车。
&ldo;干!&rdo;布莱恩惊叹。
丹尼说:&ldo;我不去,我留在车上。&rdo;
&ldo;好啦,随便你。&rdo;布莱恩关上车门,&ldo;谁需要你啊?&rdo;
于是就我们四个,我、布莱恩、特雷和葛里芬‐‐两个画画的、两个足球队员。现在鸡尾酒的酒劲好像退了,我脚下的每一步都很稳。现在正要非法闯进别人家里,这个别人,我从来都没见过。
走了几步到围墙边,到处都有路灯,每隔大约一百尺就有一盏。那时候我还傻傻的,不知道这么多灯容易暴露行踪,况且还有对面派对屋里的灯光,把我们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不过我也不晓得,那所谓的防盗灯,当天晚上却变成我最好的朋友‐‐前门一点亮,其他没照到的地方通通没入黑暗看不见了;后门一点亮,从前面什么也看不到,还能让你看个清楚,这对想闯进去的人来说相当方便。
后门的锁只用三分钟就打开了。另外三个人每隔几秒就探头探脑,也不知道要紧张。没人想到要把风,这样的话,干脆拉张网子打排球算了。
门一开,全部的人跌跌撞撞踏了进去。在厨房里站了整整一分钟,观察环境。有足够的光线能看出厨房里有个大型的金属炉具,还有专业级的抽风机。双门大冰箱、大理石琉璃台,看起来都像在发光。
&ldo;干!&rdo;布莱恩说,&ldo;真要下手耶!&rdo;
&ldo;走吧!&rdo;特雷说,&ldo;去找他房间。&rdo;
&ldo;真不敢相信。&rdo;布莱恩说,&ldo;这很严重吧!&rdo;
&ldo;老兄,别给我龟缩啊!到底要不要跟来?&rdo;
我很清楚,换成别种情况,特雷绝对不敢这样跟布莱恩说话。那是我第一次学到人的本能反应‐‐在紧急的情况下,反应就是跟平常不一样。平常讲话大声的,可能就会变成胆小鬼。平常的跟屁虫,反而会大胆起来什么都敢。不管怎样,特雷好像变成老大了,不过或许也太得意了点,丹尼甚至连车门都不敢打开。
葛里芬呢?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就站在那里,什么都没说。
我呢?我什么感觉也没。我发誓,一踏进来,我什么都不想了。刚刚开锁的时候,觉得有种兴奋感窜流全身,像是有静电不断吱吱响,穿过身体里的电台。一等我开了门走进陌生人的家,那种感觉就不见了。
后来我就很熟悉那种感觉了,或者说,那种感觉消失以后的感受。在那天晚上,我站在有钱人的厨房里,看到特雷手肘一拐,让布莱恩赶快行动。葛里芬还是没动。
&ldo;我觉得应该不要去。&rdo;最后葛里芬对我说,&ldo;把风好了,怎样?&rdo;
光线不够,我看不清葛里芬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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