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青依然睁大了眼睛平静地看着气势汹汹的敖晟,见他狠吧吧却战战兢兢的样子,刚刚的气恼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嘴角那一抹浅浅的笑,似乎是有些幸灾乐祸。敖晟丧气,皱眉争辩,&ldo;我不是不敢,只是不舍!&rdo;
蒋青听后沉默了一会儿,问,&ldo;有何区别?&rdo;
敖晟双眼微微眯起,伸手点点蒋青的下巴,&ldo;我以前从未见你这样过。&rdo;
&ldo;这样?&rdo;蒋青抬眼看他。
&ldo;这样咄咄逼人的。&rdo;敖晟眼里带着一丝危险,&ldo;仗着我不敢乱来么?&rdo;
蒋青无所谓地点点头,低声道,&ldo;快起来……你还没本事压在我上面呢。&rdo;
敖晟有些丧气地坐到一旁,盯着蒋青看着,&ldo;你不是嘴笨么?&rdo;
蒋青支着身子坐起来,淡笑,&ldo;我以前那是让你,再笨也有个限度。&rdo;
敖晟听着蒋青的话,双眼则是紧盯着蒋青半敞衣襟所未遮掩住的脖颈的肩膀,一瞬都不瞬,直看到蒋青不自在起来。敖晟才突然一动,蒋青似乎早有戒备,往后退开了些,双眼相对,蒋青眼里有些紧张,敖晟则是带着一丝兴味,只是挠挠头,笑问,&ldo;我就抓抓痒,紧张什么?&rdo;
蒋青瞬间又处在了下风,不甘地抿了抿嘴,敖晟坏笑这伸手捏捏他下巴,&ldo;青,你说说,虚张声势的,究竟是谁?&rdo;
果然,蒋青又被噎住了,只是红着耳朵看人不说话了,有那么点倔强……敖晟摇摇头,手指头轻轻地离开他的下巴,划过脸颊,道,&ldo;你换衣服吧,我不欺负你了。&rdo;说完,掀开床帘子,走到了外面。坐到桌边,敖晟低头看着眼前的一个绿瓷茶盏,一片茶叶在茶水中飘浮着,很奇怪,明明没有风,茶叶却会自己慢慢伸展,或沉或浮。
小太监文达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远远瞧见敖晟从床帐里出来了,坐在桌边发呆,才小心地踩着不响却能让人清晰听到的脚步跑到了门外,小声问,&ldo;皇上,要用膳了么?&rdo;
敖晟点点头,道,&ldo;就在这里吃吧。&rdo;
&ldo;是。&rdo;文达跑了出去,在不远处,其他的几个太监伺候着,文达对他们说,&ldo;去准备晚膳。&rdo;
&ldo;唉。&rdo;太监们点头下去,有几个好事的小声私语:
&ldo;你们说,皇上跟青夫子什么关系?&rdo;
&ldo;还用问么,看皇上那眼神,跟要生吞了夫子似的。&rdo;
&ldo;我早听说过了,青夫子真好看呀。&rdo;
文达看着那群叽叽喳喳跑下去的小太监,摇摇头,叫来了一个影卫。
没多久,小太监们都端着托盘和食盒回来了,其中一个刚刚说得最起劲的小太监,嘴肿得厉害,眼睛红红的。
文达边检查其他几人手里的菜,边问他,&ldo;知道为什么打你么?&rdo;
小太监点点头。
文达低声道,&ldo;我听到了,你只是挨顿打,如果大臣听到了,我们所有的奴才都得死,皇上听到了,照样是死,明白么?&rdo;
小太监吓得脸煞白,赶紧点点头,文达扫了其他几个站在那儿有些哆嗦的太监下人一眼,道,&ldo;想活,就别再提青夫子三个字,知道么?&rdo;
&ldo;是……&rdo;众人一头,战战兢兢。
文达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院中看池中之鱼的敖晟,微微挑起嘴角。众太监再不敢多言,端着餐盘谨慎地走向院中,低着头,进屋上菜。
蒋青已经换好了衣服,从床帐里出来,正在整理床铺,把被子叠好。
刚刚那个被打肿了脸的小太监离他最近,就跑过去帮他收拾,&ldo;夫子,我来收拾。&rdo;
蒋青朝他看了一眼,见这小太监长得干干净净的,只是嘴肿了,似乎是被打过,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便笑道,&ldo;不用了,我习惯自己来,你忙去吧。&rdo;
那小太监愣了半晌,他做奴才这么久了,还是头一回有宫里的人对着他笑呢……
此时,敖晟缓缓地走了进来,看到这情景,有些无奈地道,&ldo;你还真是走运,青可不常笑,连我都没见过多少回。&rdo;
小太监半天才明白过来敖晟跟他说话呢,惊得腿都快软了,赶紧就点着头,跟着那些太监们一起出去了。
出了们,文达暗地里叫住那小太监,道,&ldo;从今儿个开始,你在青夫子院子里伺候着,记得要不近不远,近了远了都可能丢掉性命,你想不想做?&rdo;
小太监想了想,点点头,&ldo;我做。&rdo;
蒋青收拾完了床,走到桌边坐下,敖晟给他盛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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