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瑜也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这两人真正再无破镜重圆的可能,除却那一点过往交集,贺霖这个名字之于唐瑜唐泛来说,也不过是个半熟的陌生人罢了。
与其平添惆怅,不如干脆不说。
&ldo;今天我入宫去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她老人家问起我的婚事,催我快些成亲。&rdo;隋州说起另一件事。
唐泛心头一动,嘴角噙笑:&ldo;那你怎么回答的?&rdo;
隋州覆上他的手背,缓缓摩挲,光明正大吃着豆腐还面无表情装正经人:&ldo;我自然拒绝了,说我早有意中人,反正隋家已经有香火承继,这辈子也少不了我一个。&rdo;
唐泛看了他一眼:&ldo;就算不成亲,也可以过继个儿子罢,总归是得有个继承香火的,否则日后……&rdo;
隋州淡淡道:&ldo;人死不过枯骨一具,惜取眼前最是要紧,百年之后的事情有谁能说得清,若是那时发生了什么变故,多少香火不也不顶用,姓氏也好,香火也罢,终究只是身外之物。&rdo;
唐泛好笑:&ldo;你这话大有禅意,反倒是我着相了。&rdo;
隋州握紧了他的手,漫不经心道:&ldo;本来就是,不必多想。&rdo;
唐泛其实也只是随口一说,见他真没有那心思,便也不再多提,不过隋州说起太皇太后,倒是让他想起另外一桩……
&ldo;其实我觉着,陛下好像已经察觉我们俩的关系了。&rdo;
&ldo;嗯?&rdo;隋州一顿,倒真是被吸引了注意力。&ldo;陛下对你说什么了?&rdo;
唐泛轻咳一声:&ldo;那倒没有,我只是有这样的感觉罢了。&rdo;
隋州道:&ldo;若有事,我去与陛下说。&rdo;
唐泛笑道:&ldo;不必了,等陛下问起再说罢。&rdo;
皇帝的确是察觉了。
他又不是瞎子聋子,唐泛和隋州纵然再隐蔽,总有些蛛丝马迹露出来,更何况天子御群臣,角度不同,臣下一举一动,圣明天子皆明察秋毫……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皇帝就是知道了。
但是跟唐泛和隋州料想的不同,皇帝知道之后,并没有把他们找去谈心训话,而是满心忧虑地将汪直找过去。
&ldo;朕听说,汪内臣与唐相交情不错罢?&rdo;
汪直被他没头没脑的这一句话问得愣住了,脑海里霎时脑补出无数阴谋诡计,无非是大臣与宦官结交引得皇帝猜忌,皇帝出言试探云云,便回道:&ldo;陛下,唐相与臣因办案所需,昔年合作过几回,算是旧识,平日里往来不多。&rdo;
皇帝道:&ldo;汪内臣不必有所顾虑,朕非是别有用意,只是想问一问,你,你是否知道……&rdo;
吞吐半天,下面就没词了。
汪直莫名其妙地看着皇帝反复纠结,忍不住问:&ldo;陛下想问臣知道何事?&rdo;
皇帝轻咳一声:&ldo;就是,嗯,唐相和定安伯的关系……&rdo;
汪直自然是知道的,但这话不好跟皇帝明说。
无论如何,总算不上什么光彩事,这年头虽然男风蔚然,但唐泛与隋州毕竟身份敏感,若是皇帝猜忌两人,又或者传入御史言官耳朵里,到时候也是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依汪直看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两人各自娶妻生子,私底下想怎么玩还怎么玩,两不耽误,但既然唐泛与隋州都不愿意这么做,他当然也不会去干涉,别人的谩骂或赞许,对汪直而言都不过是隔靴搔痒,当年西厂风光时,他没少天天被人在背后扎草人咒骂,如今不也照样风风光光,像刘吉刘棉花那等左右逢源的投机分子,被满朝言官一本本弹章弹劾,最后不还善始善终么?可见那些闲人说什么闲话,其实并不重要,也不用去管,重要的是皇帝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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