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有人袭击苏黔开始,一直说到苏黔的卡普格拉妄想症以及最近的车祸,苏维始终沉默地听着。直到杨少君说完以后,苏维对他说了声谢谢。
杨少君良久无语,涩声道:&ldo;你要回来看看他吗?&rdo;
苏维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看看阴霾的天空,轻声道:&ldo;我会的,我原本昨天就打算回来,正好是大哥的生日,所以礼物也没寄出去。只是我这里出了点麻烦,恐怕还要逗留几个星期。替我向哥哥说一声对不起,请你替我照顾他。少君,真的谢谢你。&rdo;
杨少君微微一愣:&ldo;生日?昨天?十月……九号?&rdo;
苏维说:&ldo;是啊,昨天在机场候机,手机没电了,也没来得及跟哥哥说一声生日快乐‐‐不过他从来也不喜欢过生日的,算了。&rdo;
杨少君愣愣的,一句也没听进去。他想到在医院的时候苏黔试探他的话,十月九号……原来是他自己的生日么……
挂掉电话,杨少君满怀心事走上楼去看苏黔。老孟正在给苏黔读报纸,读的是经济版的头条,杨少君走进去的时候正好听到苏黔问:&ldo;最近公司有什么项目?杜秘书有没有送来什么文件?你都念给我听听。&rdo;
杨少君走过去,从老孟手里接过报纸,道:&ldo;你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有你姐姐和叔叔看着,不用你操心。&rdo;他示意老孟出去,&ldo;我给你读报。&rdo;
苏黔冷冷道:&ldo;你这么闲?&rdo;
等老孟走出去,杨少君笑嘻嘻地抓住苏黔的手:&ldo;闲啊,闲的长草了,逗你解解闷。&rdo;
苏黔冷漠而坚决地把手抽了回去。杨少君微微一愣,顿觉有些尴尬。苏黔对于他的接触一向是抵触的,但从来也没有这么坚决过,以前只要他耍无赖便总能把苏黔气的七窍生烟又无可奈何,可现在这一个动作,苏黔的态度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让他离自己远一点‐‐半点回寰的余地也没有。
杨少君收回手,讪讪地摸摸鼻子,翻开报纸开始读报。他不读经济版的新闻,却翻到社会版,声情并茂地朗读道:&ldo;小姑子捅死姐夫,竟为情杀?九月三日上午……&rdo;
苏黔眉头皱的能拧死苍蝇,打断道:&ldo;你念的什么东西!我要听经济要闻。&rdo;
杨少君嘿嘿笑:&ldo;生活就得要多元化一点,你成天眼睛就看着钱,多无聊。接着听啊,妻子阿芳和丈夫阿伯原是一对和睦的夫妻……&rdo;
苏黔咬牙:&ldo;社会版新闻这么多,你为什么非要念这种?&rdo;
杨少君抖抖报纸:&ldo;哦,那我换一篇‐‐多数民众认为房价继续上升是好事?本报调查了一千名读者,7894的人不支持房价下调,认为……&rdo;
苏黔额角青筋突起:&ldo;胡扯!新闻是你编的吗!1000个人,7894?&rdo;
杨少君无辜的抖抖报纸:&ldo;我也觉得这则新闻很胡扯嘛。呶,上面还说采访了苏利源地产公司的某位高层,说房价继续上涨是大势所趋,对经济发展有利无害?哎,苏利源地产公司不就是你们家开的么?&rdo;
苏黔深呼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ldo;杨。少。君。&rdo;
杨少君无声偷笑,突然觉得这样逗他的确挺能解闷的,而且他不见自己的表情,自己却能把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尽览无余,实在是有趣。他放下报纸:&ldo;哎,想吃水果吗?我给你削。&rdo;
苏黔很怀疑:&ldo;你会削水果?&rdo;
杨少君笑:&ldo;黄金单身汉啊,什么不得自己来,哪像你……&rdo;微微一顿,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站起来,&ldo;我给你削个苹果吧。&rdo;
苏黔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耳听得杨少君走出房间,轻轻叹了口气。
没两分钟,杨少君已经削好苹果回来了,还体贴地把苹果切成一块一块放在盘子里,端到苏黔床前。苏黔慢慢摸到盘子,摸到一块块切好的苹果,不做声。杨少君本有些洋洋得意,仔细盯着他的表情,想看出些微的感动来,谁料苏黔又皱了一下眉头,冷冷道:&ldo;你不觉得给一个瞎子吃完整的苹果更方便吗?&rdo;
杨少君看了看一盘零落的果肉,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把果盘端走,说:&ldo;我自己吃,重新给你削一个吧。&rdo;
苏黔听到杨少君再次走出房间,默默地把手指间唯一捏起的一枚果肉放进嘴里,头向后仰靠在垫子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杨少君拿着新削好的苹果回来,塞到苏黔手里,说:&ldo;你想听什么,我就念什么,你说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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