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房宇,我也跟你交底。&rdo;
桌上,东哥沉吟片刻,向房宇交底。
&ldo;按理,你救过我的命,对我有恩,今天无论如何,你开口的事,我该应。但是,实不相瞒,我也欠着黄钩子大情。要不然,今天我也不会揽这事。两边都是恩,我应了你,就应不了他,你说,我咋办。&rdo;
东哥是真为难。如果不是黄钩子拿着这个人情,东哥也不掺和这件事。中间人好做吗?弄不好就是两边都得罪,惹得一身腥。
&ldo;东哥,我不让你为难。这事谁办的,我找谁。就请你别介入,剩下的,我和黄钩子谈。&rdo;
&ldo;不行。我答应的事,中间不办了,以后我还怎么立棍?&rdo;
&ldo;那上回那事就勾销,当我那天没在,你不欠我。今天我在这儿,按规矩,划道儿。&rdo;
划道儿,就是谈判谈个筹码,剔除所有人情因素,多半是毫无情面、非常苛刻的条件,一方提出来,看另一方是否接受。
东哥脸沉下来了。
&ldo;房宇,你把我当啥人?你救过我的命,那是板上钉钉,啥叫当你那天没在?我东哥是翻脸不认账的人吗?我对欠着恩的人划道儿,你这不是扇我脸吗?&rdo;
&ldo;我不是那意思。东哥,我也跟你交底。人,我是要定了。今天我豁了命,都要把人带走。&rdo;
房宇说,仍然平静。
东哥看了房宇那眼神,就知道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今天,势必是得给房宇一个说法,不然,这桌鸿门宴必定后患无穷。
房宇是什么样人,东哥清楚。硬茬,你硬,他只会比你更硬。真犯了他的忌,死磕到底,毫不犹豫,跟罗九的性子一模一样,不愧是罗九一手调教出来的金牌打手。
&ldo;这事是黄钩子不地道,这样,我把你兄弟接到我那儿,保证没人动他,你信不过黄钩子,总该信得过我。燕子乙和黄钩子该咋谈咋谈,谈完了,我放人。怎么样?&rdo;
东哥也不傻,两边都不想得罪。
&ldo;东哥,不是我信不过你。我刚才说了,人,我今天必须带走。&rdo;
夜长梦多,房宇不会留一丝机会。
&ldo;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这么不给面子?&rdo;
东哥沉脸了。当着这么多人,他脸搁不住了。
&ldo;东哥,我敬你。&rdo;
房宇端起了酒杯。
东哥狐疑地和他碰杯,房宇仰脖喝干了酒,东哥也喝干了。
&ldo;大家都在这,做个见证,我房宇话撂下了,今天东哥干了我这杯酒,上次的情,还了!&rdo;
&ldo;我操!房宇你……&rdo;
&ldo;东哥,以后谁敢说半句你今天不道义,我削谁。划道儿吧!&rdo;
房宇把酒杯掷了。
&ldo;……&rdo;
东哥看着房宇,被震了。
他真没想到,房宇能为兄弟做到这份上。不占恩不图人,说起来容易,有几个人真能做到?
这样的爷们,他服!
&ldo;好!是条汉子!!&rdo;
东哥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
&ldo;我敬你是个爷们儿!但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必须给人一个说法!今天这事儿,划道儿!&rdo;
东哥脱下了外套,脱了上衣,赤了上身,从腰里拔出一把刀,猛地插在桌上。
&ldo;你不图恩,我不能不认。今天我东哥在这放话,我划道儿,你接着,只要你接得住,人,就在后面,我让黄钩子现在就放!他要是不放人,我就拿着这把刀架他脖子上,大伙儿都听见了,我东哥说话算话,要是我做不到,打今儿起就没东哥这号人物!&rdo;
&ldo;好!东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rdo;
房宇要的就是这句话!
东哥拔出了那把尖刀,看了看,忽然一刀扎进了自己赤裸的左胳膊,足有十公分那么深。
&ldo;……!&rdo;
一桌子人都惊了,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
东哥猛地拔出了刀,不顾鲜血横流,把沾着血的刀扔在桌上。
&ldo;房宇,这一刀,值不值跟你谈?值不值你让燕子乙让步,我再放人?&rdo;
那把浸透了鲜血的刀,就渗人地在桌上放着,从伤口流出的汩汩的血流过东哥赤着的上身,如果有一个人在这时走错了包厢,看见这血腥的场面,会被吓呆。
东哥看都不看身上的血一眼,拿眼睛盯着房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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