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千山在中都恒璟登基的第一天,一篇讨伐檄文就传得满城皆知。
龙千山把宫人呈上来的檄文看过,甩袖散朝!
“暮雪!暮雪!”
龙千山来到暮雪所在的霜寒殿。
暮雪正在屋内打坐,门都敞着,霭露在院中树下跟尔裳湍湍凑在一处,不知道在说什么。
龙千山带着风一般进了屋子。暮雪衣角被吹起。
已是隆冬季节,虽然中都冬季无雪,但这穿堂风把宫人们吹得躲了起来。
“来人,把门窗关了!”
“是。”
龙千山把檄文放到暮雪腿上,直接在暮雪旁边席地而坐,“你帮我看看。”
暮雪微睁双眼,垂着眼帘,扫视手上的檄文。
文中言辞激烈,历数龙千山攻打中原之累累罪恶,并牵扯出所谓圣主不过是亡国祸根等等。
暮雪看完又闭上眼睛,“怎么?哥哥要杀了他吗?”
“不是,你看这文笔像谁?”
“像戴先生。”
暮雪又睁开眼睛看着落款,“姜肃?我记得,他老师是戴先生的同门师弟?姜肃,字初平。”
“对!就是他!他之前是德懋公主府上无出其右的策士!备受推崇,都说他是能当宰相的材料!当年,德懋公主离开中都恒璟投奔圣主,他没跟去。他说要奉宣宁帝正朔!”
暮雪歪头看了看龙千山,“哥哥不生气?”
“不生气!我要把这檄文寄给戴先生,他师门又出人才了呢!我一向喜欢戴先生的文采,看了这文章还真像戴先生了!”
“可惜他决定留在武北,不肯跟哥哥来中原。”
“国师一事,你考虑得如何?”
“弟弟随山神修习,每五年才能来一次。这国师之位弟弟无法胜任。不如,哥哥找回璃上道人,请他来做国师。”
“哎,我要是能找到他们就好了!”
龙千山拿着檄文,直接躺在地上,把头上朝冠都挤歪了,“我也好想圣主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暮雪说:“多谢哥哥照顾我母亲。”
他们两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有什么好谢的。我看母亲们在这宫里住得还挺开心。不过,我还是喜欢武北,自在。”
龙千山心烦,随手摘了朝冠。
已接近正午时分。
暮雪伸手,他面前的门向外打开,“时辰到了。哥哥,我该回去了。”
霭露从树下站起身,甩了甩头,鹿角中间白色的光逐渐明亮,形成一个灵球。
“啊?今日就走?”
龙千山坐起来。
“此番为了哥哥登基,我已拖了太久。”
“等一下,我讨伐七王的时机,你可帮我卜过了?”
暮雪骑上霭露,垂目说道:“未来五年之内,皆可。只不过,选一年开春去,要速战速决,不要拖到大雪。”
“哎,要是拖到大雪如何……”
暮雪和霭露已消失在院中。
“尔裳!”
“来了。”
尔裳仍然只有半人高,除了那双绯红的眼瞳,看起来和凡人没有区别。皮肤雪白,面容俏丽,穿着紫色朝服,披着棕色外氅,黑色朝靴,雌雄莫辨,一副宰相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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