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缓过神,慢慢地从地上重新坐了起来,手微微地撑住地面,抬眸却发现,身旁的地上全是一堆碎玻璃,上面布满了血迹。
然而很明显,这些血迹不是她的。
方汀晚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手心,一瞬间,连呼吸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强忍着哆嗦,慌乱的朝前望去,泛红的水眸里忽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躺在不远处的地上。
顿时,方汀晚吓得脸上血色尽失,喉咙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身上的凉意蔓延全身,冷汗从左脚慢慢滑落,她吓得站不住身子,快速地爬到了那个人的身边,声音抖的已经说不出话。
马路中央全是玻璃碎片,斑驳的血迹散在整个夜间,气氛变得沉寂起来。
方汀晚情绪尽数爆发了出来,她跌倒在地上,双手拼命地摇晃着沈聿为的身体,大声沙哑地嘶喊着,
“哥,你不要死啊,哥哥!你醒醒!!”
方汀晚的泪珠一颗一颗地砸在了沈聿为的脸上,她用尽全力将他的头抱在怀里,眼眶里的泪争先恐后的从眼角流出,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小手不断拭去沈聿为额头上正在流出的鲜血。
怀里的沈聿为没有一丝反应,巨大的恐惧将方汀晚整个人包裹起来,她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双目通红,眼眸紧紧盯着沈聿为布满鲜血的脸。
救护车赶了过来。
护士快速地走到两个人旁边,刚想去探一下沈聿为的呼吸,方汀晚就像是疯了一样,大声地喊道,
“你干什么?!”
护士吓得一愣,语气多了几分不耐烦,大声地呵斥她,
“小姑娘,你别抱着他,快点,先让他躺平,否则病人会失血过多,到时候你想救他都救不了了!”
可是,方汀晚还是紧紧地抱住沈聿为的身体,布满泪水的小脸紧紧贴在他的的脸上。
这一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怕他失去他。
护士似乎没了耐心,冷着脸朝她喊道,
“你是不是真想看他死?!”
方汀晚忽然感到怀里的人有了轻微的动静,她连忙垂下脑袋,慢慢看向怀里的沈聿为。
他整个脸苍白如纸,额头上溢出的鲜血深深刺着方汀晚的眼眸。
缓缓的,沈聿为将垂在地上的手抬了起来,慢慢抚摸到方汀晚湿润的小脸上,嗓音低沉,断断续续地说道,
“别....别哭。”
方汀晚默默地跪在沈聿为的身旁,噙在眼角的泪珠一颗一颗地砸在他的脸上。
沈聿为不忍心看到她的泪水,努力扬起一抹极浅的笑,在苍白俊逸的嘴角慢慢扯出,
“别哭,晚晚。”
别哭,晚晚,哥哥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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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因为爱我才选择了放手,我选择了遗憾。”
——徐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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