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容没说话。
“你既然都有那个能力陪着他征战天下,你既然都已经看过了天下百姓如今是个什么生活,听说他抛下还在怀孕的你来征讨王世充,都是你劝着他来的,既然如此,如今眼看着洛阳的百姓就可以……你怎么就!”
无容眨了眨眼睛,缓缓道:“劝他来,和接受别的人,是不一样的。”
“你既然容不下别的人,为何当年还能留下一个杨曦?”
“容不下又如何,人都已经进府了,还是陛下赐妾,我能如何?”
长孙无忌道:“你不拒绝陛下赐妾,那是为了你夫君考虑,为了避免他不被陛下猜忌。而如今,洛阳城中百姓能够正常生活下去,洛阳城能完全属于我大唐之事最大绊脚石在你,洛阳城不能早日解决,陛下对他便不猜忌了?”
“我……”
李世民实在看不过眼,道:“无忌……她不过是个女子,不要用什么家国大义压她。”
长孙无忌冷笑:“若只是个普通女子我当然懒得给她说什么家国大义,但是无容若只是个普通女子,能得你李二郎青眼?”
李世民再次无言。
“你们两人,如今已经夫妻和谐,鹣鲽情深,对不对?”
李世民握紧了无容的手,没有回答。
算是默认了。
“府中即便有了一个杨曦,也完全不影响你们二人情深似海,对不对。”
两人还是没说话。
“府中除了杨曦之外,也还有别的姬妾,却还是不影响你们,对不对。”
“那再多三个女人,又能如何影响你们?”
“或许阿容你会说她们未必有杨曦那般懂事,会给你制造很多麻烦。”长孙无忌的神色多了几分傲气,“但是你真的怕?是你在害怕妇人的小伎俩会影响你们夫妻的感情,还是二郎在害怕?”
无容摇头。
李世民摇头。
——情深似海,又怎是那些小伎俩能够影响的?
“退一万步说,即便真的会有影响,以阿容你这玲珑的心思,不过是几个女人,你还解决不了?”
无容苦笑。
“以你之能,干干净净的解决她们不被外人看出很容易,最多是瞒不过二郎。”长孙无忌戏谑道,“但是二郎真的会在平了洛阳城之后介意你解决她们?”
李世民摇头,肯定道:“若是她们真的不知好歹,我不介意亲自解决她们。”
“二郎……”长孙无忌轻轻叹息,“你这话,已经在默认了,她们入府。”
无容软软的倒在李世民怀里,闭上眼睛。
她认了。
两行泪珠滚滚而落,却不闻一点声息。
李世民抱紧了无容,再次感到人事森凉。
长孙无忌轻轻叹息,起身出去。
——
房玄龄在问长孙无忌具体情况。
长孙无忌表情多了几分怅惘——
他也未必愿意如此强逼着无容如何如何。
不过当年知道了李渊造反,知道无容和李二郎情深似海,本着与二郎的友情和与无容的亲情坚定来投李渊,聪慧如他,也基本上猜到了,即便彼时李二郎只有无容一个女人,若是大唐真的能走的很远,那李二郎身边,绝对清静不了。
或许李二可能是个铁腕之人,洛阳士族实在是不听话还撩拨了他最敏感的神经,到最后,他也不是行不来酷厉之事。
但是自己的妹妹却也只有自己知道——她绝对不是铁腕之人,做不来铁血之事,甚至不愿意看。
所以,只能怀柔手段,好好打算。
长孙无忌回首,看着李世民和无容所在的方向,把眼底的泪意缓缓憋回去。
他一直都知道——
李世民是个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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