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可还记得上次咱们传音时,山外有人弹琴?那人连着好几日夜晚一直弹一直弹,把我给惹烦了,就想办法和他对着谈。喏,这不就把他给激出来了,叫我闭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他这是。”不开心地撇撇嘴,“不过他是尊神,我不敢惹,就认怂了,应该没给哥哥惹祸吧?”
她疯狂地想要带偏话题,转移重心,没想到临殷似笑非笑,抓的却是另外一个点:“你是说,你这几日晚上一直呆在三泉山?”
池鱼一滞,第六感发动,biubiu预警到危机。
他说这话啥意思,难不成是知道她去干了什么?怎么知道的?她丝缘珠应该没开啊,难不成是有人监视她?
池鱼咽了口唾沫,先翻了一下后台,确认没收到临殷的作值,更是满头雾水。
换了种方式,小声试探道:“哈哈哈哈哥哥这话说的,咱们院子里,还有宵禁这种说法吗?”
她装傻充愣,嘴里说不出一句真话来。
临殷垂下眸,不再提这个话题了,朝美人榻的里头指了下:“过去。”
池鱼眨巴眨巴眼,话在喉间酝酿,被他阴郁冷淡的眸一扫,全蔫儿了。蹬了鞋子,照办地往里头让了半个身子出来,侧着身紧贴在美人榻内侧的雕花扶手上。
临殷和衣躺上来,身体平整地仰躺着。
两人挤在这窄小的美人榻上,瘦弱纤细的池鱼还能保持没有一处碰上他,实属不易,呼吸都不敢幅度大了。
他睡下之后就不再言语,闭上眼,似是要休息了。
池鱼一度怀疑他这是在想法设法地惩罚她,用以摧毁她“坚定一口咬死不承认搞过事”的信念。
她身子僵着不敢动,卡在美人榻的中间,手脚很快开始发麻。
干笑着同他搭话:“哥哥闭关出来,是晋升了吗?”
“嗯。”
“大阶品的晋升?”池鱼难以置信地支楞起脖子,“当真有这么快?”
临殷:“今天是第九天。”
他闭着眼,
池鱼微微昂着脖子,如此近距离地打量,才发现他的脸色异样的苍白。
心里无端揪了一下,忽然问:“哥哥晋升得太快,会不会根基打得不够稳,影响到日后的晋级,留下隐患?”
临殷答得淡然:“无碍。”
可他的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寻常晋级不是像磕了大补丸一样,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吗?怎么他刚晋升完回来脸色这样差,一进屋就躺着呢?
九天……
他这是为了赶时间提前强行晋级么?
为什么要如此匆忙?
池鱼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触摸到了什么不该触摸的东西,心口一紧,慌乱,抗拒。
绷着身子,螃蟹似得贴着扶手想上平移,要起身:“那、那哥哥好好休息,调养一番,我就先不打扰了。”
腰际忽然缠上一缕无形的气泽,轻而易举圈住她整个腰身,
将她压下来,半趴在了自己身上。
“不打扰。”
后脑覆上一只手,微凉地,轻轻搭在她的发间、后颈,仿佛抚摸。
临殷仍是闭着眼,乌浓的眼睫微微卷翘,撑起了一缕她散落的发,轻轻颤抖着。
那光景,是与他动作言语乃至整个人截然相反的温柔。
“在这陪我。”
被挤在池鱼袖子里,捏着鼻子不敢呼吸的小华仪:我太难了……
池鱼被迫趴在临殷身上的时候还在凄凄惨惨地想:完了,她今晚算是交代了。
之前为了给父母淬炼灵窍往来与重明城与朝云之间,不眠不休七天六夜。原本以为至少今夜可以好好休息一会的,结果床上有大魔王,她能敢合眼?
她敢。
满打满算,面对临殷的矜持和焦虑也就帮她撑了十分钟,人便像是一块翻都翻不动的生猪肉,瘫平了,失去了意识与知觉。甚至还因为累极,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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