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轩和韩与肖住在他小时候的房间里,沈文轩抓着韩与肖的手要带他过去,沈家老爷子气哼哼地瞪他两眼,沈文轩立马乖巧立正。
沈老太太也牵住了自己老伴的手,“走了,别给小孩子家添堵了,一把年纪了,管东管西,讨人嫌。”
沈文轩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夜里他和韩与肖一起睡在自己的小床上,因为他以前多半是暑假在老宅里住,床比家里的略窄一点,两个成年男人倒也睡得下,就是要挨得近一点。
沈文轩跟韩与肖贴在一起,房间里的制热不太好,他就把腿塞在韩与肖膝盖之间,手还不老实地摸着韩与肖的腹肌。
但两人倒没做些什么,一天都在赶路,晚上又有这么多事,都有些累。而且万一明天给家里发现点什么,沈文轩怕自己把老爷子气得高血压。
“其实你别看我爷爷气哼哼的,他还挺喜欢你的,”沈文轩把脑袋放在韩与肖肩上,“他要真的不喜欢你,别说应你两声了,理都不会理你。”
“我奶奶刚刚也夸你,说你漂亮,不比女孩子差。”沈文轩想到就要笑出来。
韩与肖摸着沈文轩的后颈,沈文轩的呼吸一下下,暖暖地打在他身上。
他亲了亲沈文轩的额头。
“他们是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不管你带回来谁,他们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喜欢。”
“但我很高兴。”
韩与肖的嘴唇顺着沈文轩的额头,鼻尖,一路往下,最终落在沈文轩的嘴唇上。
沈文轩忍不住咧嘴笑了一下。
沈文轩一家是待到初七才走的。
离开的那天,沈言言一家也一起动身。
沈家老爷子非要出来看着他们走。
他看着沈文轩和韩与肖站在车边,大概是顾及他,两个小年轻没有牵着手,韩与肖比沈文轩还快地叫了一声爷爷,站得像个钢板一样直崩崩的。
出息。沈老爷子心想,我有这么吓人吗?
但他回过头再看沈文轩,一眨眼啊,这孩子就二十一了。当初明明这么小,又这么乖,嘴甜地叫着爷爷奶奶。
“你怎么长这么大了啊......”沈老爷子摸了摸沈文轩的肩膀,沈文轩小时候,他能把沈文轩扛在肩上,到如今,这孩子已经比他高了。
“小韩呐,”沈老爷子,这么几天来,第一回郑重其事地看着韩与肖,“我自己家的孩子,自己清楚,我们文轩,很好的。所以你不能欺负他。”
“这世界上感情可以变淡,但做人的原则不能变。不管你们是男生女生,如果要走下去......”
沈老爷子慢慢说道,“一个家,必须要有责任,耐心,和诚心。即使有天,你们想分开了,那也要好聚,好散。”
沈老爷子又去拍拍在旁边当背景的沈言言,“别以为没你事儿了,爷爷对你也是这要求。你弟弟都带人回来了,你的在哪儿?”
沈言言无辜被波及,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沈文轩心里头有点酸,他叫了一声爷爷,有点不舍得走了,泪汪汪的。
结果沈老爷子抬了下眼皮,扫了一眼自己的儿女子孙,挥挥手,“行了,都走吧,吵了我一个正月了,快走。”
他一窝蜂把自己这些孩子都赶走了,不肯走的,拖拖拉拉的,全被他轰上了车,八十岁的人了健步如飞,举着拐杖把自己长子一路撵到车上。
然而等到这些车子真的不情不愿地开动起来,沈老爷子本来已经拄着拐杖往里走,却又慢慢回过头,看了一眼。
等他进了屋,他老伴心态可比他好多了,在剪窗花玩。
沈老太太手里忙着,戴个眼镜,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当年我嫁你,也有人说我千金小姐嫁给泥腿子。可后来呢,你也有学识了,也有官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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