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像无形的蛛网,笼罩在每一个角落。
书生无心读书,商人无心买卖,农夫望着田地也觉不安。
一则则添油加醋的流言在市井中飞速传播:“听说了吗?下一个是荥阳郑氏!”
“不,是范阳卢氏!”
“那‘黄巢’说了,要杀尽天下门阀,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有人暗中叫好,有人惶惶不可终日,更多的人是麻木地等待着下一场风暴的降临。
粮价开始悄然上涨,铁器铺的生意莫名好了起来,连街角的乞丐都在低声议论着“黄巢”的名字。
一个新的、以最滚烫的鲜血和最冰冷的恐惧书写的时代序章,已然在帝国的心脏地带,被那名为“黄巢”的巨锤,重重地、无可挽回地砸开了!
旧有的秩序在哀鸣,无形的枷锁在崩裂,而黑暗中,无数双眼睛在窥视,无数颗心在躁动。
恐惧的寒潮仍在肆虐,但它也在悄然孕育着风暴之外的东西——混乱、机会,以及颠覆一切的可能。
……
……
成都府,昔日的行宫虽不及长安太极宫那般雄浑壮阔,飞檐斗拱间却浸透了蜀地特有的富庶与灵秀。
雕梁画栋在常年湿润的空气里泛着温润如玉的光泽,精巧的回廊九曲十八弯,环绕着嶙峋的太湖奇石与异域移来的奇花异草。
空气中,终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独特气息——那是庭院深处栀子花浓郁的甜香、锦江蒸腾起的湿润水汽,以及蜀锦工坊飘散出的、若有似无的蚕丝与染料混合的微腥。
这气息,曾是蜀地安逸奢华的注脚。
然而此刻,行宫深处弥漫的绝非安逸闲适,而是一种近乎癫狂的紧张与虚妄的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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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滋滋作响,随时可能爆裂,将虚假的平静炸得粉碎。
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得能听见心跳回声的殿宇间仓皇回荡,每一次落脚都像敲在紧绷的鼓面上,带着不祥的尾音。
穿堂风如幽灵般游荡,将廊下的宫灯吹得东倒西歪,烛火在琉璃灯罩内疯狂摇曳,明明灭灭,在宫人惊惶惨白的脸上投下跳跃扭曲的阴影,仿佛鬼魅在无声狞笑。
空气中,那惯有的馨香被一种铁锈般的恐惧和汗水的酸馊味悄然取代。
杨国忠褪去了马嵬驿逃亡时的狼狈尘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深紫色锦袍。
丝绸的质地极好,在摇曳的灯火下流淌着如深渊般沉郁的暗光,丝线中隐隐织入的金纹,随着他的动作时隐时现。
然而,这华服却掩不住他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疲惫与狠戾。
眼窝深陷,颧骨高耸,数日来的殚精竭虑和巨大的压力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
虽无宰相的金冠玉带,他刻意挺直的脊背如同绷紧的弓弦,睥睨的眼神扫过之处,空气都仿佛凝滞。
他不再是大唐的宰相,更像一只在风雨飘摇的蛛网上,疯狂吐丝、意图编织新巢穴的剧毒蜘蛛,每一个眼神都带着粘稠的算计。
蜀地的权贵豪门,便是他眼中等待缠绕、吸食殆尽的猎物。
他的舌头仿佛淬炼了蜀地最甜的蜜糖和最毒的鹤顶红。
连日来,他如同幽灵般在蜀地各大世家的深宅大院间穿梭,脚步无声,笑容莫测。
每一个精心设计的笑容,每一句看似推心置腹的话语,都像精准的手术刀,或轻或重地敲打着听者内心最深处的野心与最隐秘的恐惧。
他谈论长安的陷落,绘声绘色地描述叛军的凶残,将裴徽描绘成比安禄山更可怕的窃国大盗,字字句句都在暗示:依附他杨国忠和即将登场的“正统”,是唯一活路。
……
……
夜色浓稠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
锦江之畔,王氏府邸的宴厅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将这沉重的黑暗死死挡在雕花木窗之外。
巨大的蜀绣屏风矗立厅中,金线绣制的锦鲤在无数烛火的映照下,鳞片闪闪,仿佛随时要破绢而出,跃入这波谲云诡的人间。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剑南烧春酒香、烤炙羔羊的焦香以及名贵沉檀龙涎焚烧的馥郁气息,香气交织,几乎令人窒息。
然而,在这表面极致奢华的喧嚣之下,却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和躁动。
丝竹管弦之声虽在,却显得苍白无力,乐师的手指僵硬,旋律中透着不安的颤音。
蜀地几乎所有的实权官员和豪强家主都被“请”到了这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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