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头,西北角楼。
凛冽的朔风,如同千万头被激怒的雪域牦牛,咆哮着撞向成都城高耸的城墙。
城砖在呜咽,旌旗在狂舞,发出裂帛般的嘶鸣。
在这片风与石的角力场中,垛口的阴影深处,一道身影如玄冰铸就,纹丝不动。
是甲娘。
她单薄的身躯裹在青灰色的劲装里,布料被风撕扯着紧贴身体,勾勒出精悍的线条,也凸显着那份在天地之威下的脆弱。
劲装下摆猎猎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连根拔起,抛入脚下那片被夜色与烽烟共同吞噬的深渊。
唯有她的左手,稳如千年磐石,死死扣着一具造型奇特的黄铜长筒——那是天工之城的心血结晶望远镜。
这望远镜正贪婪地吞噬着远方吐蕃大营中心那一点摇曳的微光,将那座如同匍匐巨兽般的王帐,连同周围林立的刀枪、游弋的骑兵哨探,都纤毫毕现地拽到了甲娘的眼前。
画面,清晰得近乎残忍。
甲娘的视野里,她派去的五名死士,顺利的被带进了吐蕃赞普赤德祖赞的王帐!
“成了!”甲娘的心跳,在确认五人全部入帐的刹那,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滞!
全身每一根神经、每一块肌肉都绷紧到极限,仿佛一张拉到濒临断裂的弓弦!
指甲无意识地深深抠进垛口冰冷粗糙的青砖缝隙,“咔”的一声轻响,坚硬的砖屑刺入指腹,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城下呼啸的风声、远处营寨隐约的号角与马蹄声,都消失了。
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那顶灯火辉煌的王帐,只剩下等待那声宣告胜利与终结、足以撕裂这沉沉黑夜的巨响——裴徽设计的“掌心雷”,五枚同时引爆,足以将方圆十丈化为齑粉!
风,卷起城头的沙砾,抽打在她的脸颊,生疼。
一滴冷汗,违背了她意志的绝对控制,沿着她紧绷的太阳穴缓缓滑落,带来一丝冰凉的痒意。
她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耳膜里奔流的轰鸣,每一次心跳都像重锤敲打在胸腔。
望远镜的视野死死锁定王帐门口,那里是冲击波最可能宣泄的方向。
她甚至能想象出爆炸瞬间,帐内灯火被骤然吞噬的黑暗,血肉横飞的惨烈,以及…赤德祖赞那狂妄面孔被惊愕和恐惧永久定格的画面。
然而,希望的曙光转瞬即逝!如同最恶毒的戏弄!
不到一分钟!甚至更短!
轰——!!!
声音传来,却让甲娘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不是预想中那种能撼动大地根基、撕裂苍穹,让整座成都城墙都为之震颤的毁灭之音!
这爆炸声,沉闷、短促,如同一个巨大的、内部被撑破的皮囊,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抑感和…阻滞感!
紧接着,才是一声穿透力更强的、如同滚过铁皮屋顶的闷雷巨响!声音的层次和威力,远逊预期!
“这……”甲娘几乎是本能地倒吸了一口寒气!
那强光——预想中足以吞噬一切、将黑夜瞬间染成白昼的炽白——仅仅在王帐顶部猛地一鼓,如同一个巨大的气泡胀破,闪了一下刺目的白光,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掐灭!瞬间被更庞大、更狰狞的造物取代!
浓烟!如同沸腾翻滚的墨汁,带着无数燃烧的碎片(是帐篷的皮革、毛毡?还是…人的残骸?),急速地向上、向四周翻滚、升腾,瞬间遮蔽了大半个视野。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甲娘的心脏。
望远镜锐利的焦点,如同最执着的猎鹰,穿透了浓烟移动的缝隙,死死钉在王帐的残骸上!
甲娘那只稳如磐石的手,在这一刻,难以察觉地、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一颗心,如同被投入了传说中冻结灵魂的北溟寒冰最深处!
核心破坏圈,直径绝不超过五步!
想象中的巨大弹坑并未出现,只有一片狼藉的焦黑和中心点仍在燃烧的小火堆。
冲击波的杀伤范围,也仅仅波及了周围十余步!
那些位于王帐边缘、被气浪掀翻在地的吐蕃亲卫,虽然铠甲凹陷、头盔歪斜、满脸尘土和惊骇,但竟然有不少人挣扎着、摇晃着,甚至相互搀扶着试图爬起来!
他们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茫然迅速转为暴怒,嘶吼着拔出腰刀,性命犹存!
“失败了……”这三个字,如同三条淬了寒毒的冰蛇,猛地钻进甲娘的脑海,用它们锋利的毒牙,狠狠噬咬着她的理智!
一股难以置信的错愕瞬间席卷全身,随即而来的,是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失落!
这失落冰冷彻骨,瞬间浇灭了她眼底最后一丝微弱的期盼之光。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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