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城市脉搏最微弱的时刻,地铁首班车的司机还在梦中。
但在城市地下的动脉里,某种东西已经醒来。
第一个发现它的是一个通宵加班后精神恍惚的广告策划。
他拖着脚步走在换乘通道里,周围是巨幅的美妆和游戏广告,色彩饱和到刺眼。
然而,在一片光滑的灯箱之间,一堵水泥承重墙却像是被贴上了无数块膏药。
不是寻常的寻人启事或通渠广告。
那是几十上百张泛黄、边缘卷曲的纸页,大小不一,像是从同一本书上粗暴地撕下来的。
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借着头顶惨白的灯光,看清了上面的铅字。
“我的沉默不是金子,是锁链。”
“他们说为了我好,但从不问我好不好。”
“我只是想停下来喘口气,他们却给我开了药方。”
每一页的底部,都印着一行截然不同的小字:“撕下它,贴在你不能说话的地方。”
策划师的大脑像被电流击中,瞬间清醒。
他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清洁工,正拿着铲子费力地刮着墙面,但每当他清理完一片,就有两三个同样戴着口罩的年轻人,像幽灵一样从通道两头冒出来,从背包里拿出新的纸页,用胶水迅速贴上,然后融入稀疏的人流。
这根本不是一场清理,而是一场无声的、以墙面为战场的拉锯战。
他的目光最终被一张贴在正中央的纸页攫住。
上面那句“我说痛,他们说我在表演”被一个不知名的过路人用粗大的荧光笔狠狠圈出,那力道几乎要划破纸背。
荧光绿在昏暗的通道里,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因为连续数月的超负荷工作,正隐隐作痛。
昨天,当他向上司提出休假申请时,上司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年轻人,别这么矫情,谁不痛?忍忍就过去了,这叫历练。”
他看着那行字,突然觉得,这堵墙在替他说话。
同一时间,千里之外的西南三县,晨雾尚未散尽。
三岩镇中学的王老师彻夜未眠。
他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份来自明心基金“乡村心理巡讲”的资料。
然而,让他双眼布满血丝的,不是那些专业的心理学术语,而是夹在第十五页和第十六页之间的一张打印纸。
是“张慧案”的庭审笔录。
冰冷的法律词汇,程序化的问答,最终导向一个冰冷的结果:驳回。
但王老师的心却被笔录里的一句话灼烧着。
当被问及为何拒绝“矫正治疗”时,张慧说:“我没有病,我只是记得一些他们想让我忘记的事。”
而夹着笔录的那张手写便签,字迹遒劲有力,仿佛每一个笔画都带着重量:“你说不出的名字,我们记得。”
王老师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班上那个叫小雅的女孩。
一年前,小雅的妈妈,一个温和的民俗刺绣手艺人,被丈夫和兄长强行送去了市里的“康复中心”。
送走前,她死死拉着女儿的手,重复着一句话:“小雅,别让他们改我的字,别让他们改妈妈绣的图样。”
她所说的“字”,是她整理的当地即将失传的“女儿歌”歌谣;她绣的“图样”,是几近绝迹的,只在母女间传授的祈福纹样。
在丈夫和村里人看来,这些都是“不务正业”的“疯话”和“鬼画符”。
他们需要她像村里其他女人一样,去电子厂打工,而不是整天念叨那些“没用的老古董”。
王老师当时无能为力。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乡镇教师。
但现在,他看着这份来自遥远都市的庭审笔录,看着那张字条,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胸中点燃了。
他不再是一个旁观者。
张慧和小雅妈妈的命运,在这一刻重叠了。
他颤抖着手,将笔录和字条用手机扫描,没有加任何情绪化的评论,只是在深夜十一点半,发到了全年级的家长群里,附上了一句冷静而克制的话:“各位家长,这是今天心理巡讲资料里发现的额外内容,关于‘记忆’与‘话语权’,或许值得我们一同思考。我班上的小雅同学,她的妈妈去年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让他们改我的字’。”
一石激起千层浪。
群里沉默了足足五分钟。
然后,第一个回复出现了,是小雅的邻居:“王老师,我想起来了,小雅妈妈被带走那天,确实在喊这个。”
紧接着,另一个家长发言:“我老婆也说,小雅妈就是爱琢磨那些老东西,人挺好的,怎么就‘病’了?”
第三个,第四个……质疑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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