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画舫上风景是不错的,楼言喝着茶,看着风景,倒也算悠闲。但架不住周记非得拉着她往望江楼的方向看。“那里有辆马车,那苟箐公子也出来了,应该是迎接马车里贵客的。”“怪了,只是这马车怎么像是宫中来的。”这话难得勾起了楼言的好奇,她打眼一看,马车上下来的公子眼熟得很,哪怕蒙着面楼言也认出来了。是十三皇子堂舟,楼言在三皇女府中还曾将他当成是刺客。这件事周记不知道,楼言还是憋住了,没有说话。“真有意思,苟家和十三皇子走得挺近,但苟大人又没有效忠三皇女的意图。”楼言难得插嘴一句,“或许只是两位公子之间投缘吧。”难得遇到志趣相投的朋友,又哪管家里人究竟是不是一个政派的呢。“嗯,你说的有道理。”周记观望了半天,但是因为她没什么内力,看不真切,只能隐约看得出那苟公子是个眉清目秀的佳人。她有些兴致缺缺,漂亮的男人她实在是见多了,只能说这苟公子的确适合做她的正夫。楼言看得真切,苟箐公子相貌不俗,光看面相,也确实像别人说的那样,是个亲切和善之人。和周记的期待差不多。但见周记了无生趣地喝起茶来,也实在没什么好安慰的。楼上的包间很快就有歌舞声传出来,这唱歌的声音倒是让周记来了几分兴趣。“这歌声宛如天籁,我还从没听过这样的声音,不知是谁唱的。”周记一边说着,直接就叫人将画舫开向望江楼,靠在楼底下五六米的距离听。确实好听,楼言忍不住点头。两人听了片刻,但见望江楼楼顶包间探出一个淡粉色的身影来。周记更是看得痴了,一张白粉的帕子掉下来,晃晃悠悠往船头飘,被周记一把抓住。那美人惊艳的眉眼中透过几分惊讶,随即直接将身子收回去,没了影子。楼言眼睁睁看着周记攥着帕子那手,径直捂住心口,连眼睛都不眨了。“周记?”楼言怕她猝死,起身过去扶住她颤颤巍巍的身子。周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楼言,眼里亮晶晶的,跟她开口,“你看到了没?方才那位公子,他好美,是我见过最美的人,他……他好美……”“……”楼言方才也看到了那位公子,确实美,但还没到这种程度。她微微勾唇,掐了掐周记的脸颊。“你这是……坠入爱河了。”周记花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攥着手中粉嫩的帕子,态度坚决。“我要去将手帕还给他。”楼言撇了撇嘴,分明是为了见人家,认识人家。只是,那公子看上去显然不是苟箐,甚至像是秦楼楚馆的公子。楼言并不是瞧不起这样的公子,但周记成亲在即,对这样一位公子动心,只希望不要做出什么错事来才好。高价租的画舫没待多久,周记直接就弃船跑了,跟着那衣裳淡粉的绝色公子进了秦楼。秦楼是京城中十分受欢迎的青楼,里面的公子个个多才多艺,总是比其它楼里的多了几分韵味。周记之前也来过秦楼,还尝试带楼言一起来,被楼言拒绝了。一进秦楼,楼言就被这里熟悉的装修风格惊讶了一番,总觉得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周记轻车熟路叫人去请老鸭,自己带着楼言上了三楼。她估计也是这里的熟客了,三楼还有为她留的房间。不过一会,房间门被推开,一个十分面熟的男子走了进来。“贱侍有礼了。”周记迫不及待让老鸭坐下,询问他有关那会唱曲的粉衣公子,完全没注意到此人是永州见过的熟人。青莹,这秦楼竟然是他开的。当初在永州,周记一时心血来潮,将一间青楼买下来送给了楼言,楼里的老鸭正是青莹。他和一整个楼里的公子被楼言救后,说要来京城,没想到他竟真的来了京城,还将秦楼开得这么大,这么好。见到楼言,青莹却并不惊讶,因为方才墨梅已经回来禀报,说他见到主子了。青莹压住胸中的激动,回答了周记的问题。“大女莫要着急,墨梅可是我们楼里数一数二的公子,年方十六,他不接客,只是个弹琴唱曲的角儿。”向来风流的周记却突然红了脸。她不好意思地轻咳了声,“我只是想觉得墨梅公子歌声动人,想再听一回,顺便将他的东西还回去。”青莹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大女有心了,贱侍这就去问问墨梅,看他今日是否还有力气唱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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