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开上路,陆语汐看了一眼手机,刷了一会儿便按下了锁屏倒扣了在腿上,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红灯,转过头去微微侧过身体看着许颂安。许颂安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想说什么?”“所以我哥刚才跟你说了什么?”陆语汐顿了顿,又连忙补充,“你别说什么都没聊,我可不信。”许颂安失笑,点了点头:“是,是聊了几句。”陆语汐应了一声,示意他老实交代。许颂安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勾起唇角笑了起来,随即缓缓开口道:“他问我,我们俩的关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就说好了。陆语汐一愣。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他,他怎么这么问?那你怎么回答的?”“我猜他应该是看出什么了,也问了他为什么这么问。”许颂安轻笑了一声,“他说他觉得跟现在比起来,你刚说要跟我结婚的时候,你看上去……没有那么喜欢我。”陆语汐没想到陆景逸在这个时候找许颂安翻旧账,眨了眨眼睛沉默了半晌:“……那然后呢?”“然后我又问他,那为什么那时候没有反对。”许颂安顿了顿,“他说如果你非要找个人结婚的话,跟爷爷找来的那些少爷比,还是我更让人放心,因为我最合适也最知根知底,也因为,他说他知道我喜欢你。”“怎么可——”陆语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哥怎么会知道?”“他说,因为我看你的眼神。”话音才落,车子因为红灯停了下来,许颂安转过头来看着陆语汐,后者心跳忽地漏了一拍,原本想问他的“眼神怎么了”,当即便被咽了回去。答案已经太过明显,就没必要再问了。“他说,爱上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就比如每次我看你的时候。”狭小的空间里,陆语汐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不说话,看着许颂安发动车子跟上车流稳稳地往前开,然后听见他忽然开了口。“别这么看着我开车。”“嗯?”“我会很想找个地方停下来亲你。”许颂安说得一本正经,听起来就像是真的会说到做到,陆语汐的心跳猛地重了一拍,抿了抿唇,安安静静收回目光在副驾驶坐好,偏头看向窗外,随即又收回视线,低头看了会儿手机。然而她只安分了没一会儿,一边看手机,目光一边忍不住时不时往许颂安身上飘。许颂安笑着看她一眼:“想说什么?”“所以,我哥还说什么了吗?”“他没有追问我,我想他也不是真的想知道什么具体的时间。”许颂安笑了起来,“他说他觉得我们这样很好,他觉得你在我身边看起来很开心,还说——”“还说什么?”许颂安又转头看她:“还说不要告诉你他问了我什么,他猜你不一定想让他知道。”陆语汐:“……”深吸了一口气,陆语汐没再继续问下去,窗外的景色熟悉了起来,再过不久便能到家。“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说。”陆语汐一只手轻轻搭在扶手箱上,注视着许颂安专注的侧颜:“在之前我还不知道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放弃喜欢我?”会觉得累吗?会有想停下的时候吗?许颂安有些意外:“怎么忽然问这个?”陆语汐抿抿唇:“就是忽然想到,随口问一下嘛。”许颂安没有立刻回答,沉默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你说的这个问题,严格来说其实并不存在。”“嗯?”他的手指一下一下轻点在方向盘上,嗓音不疾不徐:“我只是在那一刻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喜欢上了你,但并不是那一刻才开始的。”“在这件事情上我并没有决定权。”许颂安把车缓缓开进了车库,在车位上停好,然后解开安全带转过头去,平静地望进陆语汐的眼睛,“一旦开始,就根本没有停止或者放弃的选项,只会一直不断地累加,哪怕到今天也一样。”“没有终点。”他说。“到今天也一样?”“一样。”咔嗒。许颂安帮陆语汐解开了安全带,她一直注视着他的动作,终于忍不住开口:“可是,我一直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许颂安抬起一根手指抵住了陆语汐的嘴唇,“你不用把我先喜欢你的这几年当成一桩心事,非要说的话,我比你大四岁,那这四年该怎么算?”陆语汐笑出了声:“这根本不是一回事!”“这就是一回事。”许颂安的眼神从陆语汐眼睛下落至她弯起的唇,抬手不由分说地托起了她的下巴,在密闭的车厢里交换了一个安静又温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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